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 孙淑玉 通讯员 李成修
超声检查被称为临床医生的第三只眼。埋头在阴暗密闭的小屋内,手持探头,隔着妈妈的肚皮,对着彩超机仔细地检查着胎儿的每一个细节,反复确认是否有畸形或病灶,是烟台毓璜顶医院超声医学科副主任于洪娜最普通不过的日常。“超人”们的责任与爱,就在这一次次捕捉成像的一丝不苟中展现无遗。
于患者而言她是最靠谱的“侦探”,于团队成员而言她是最严格的“把关人”,以爱心、耐心、责任心自持,着力推动妇产超声新技术的运用为受孕家庭负责,并为广大女性提供全生命周期的护航,这样的“三心二意“对于烟台毓璜顶医院超声医学科副主任于洪娜而言既是使命也是心之所向的幸福。
于洪娜(左2)团队讨论患者病情。
“大排畸”多了一张心脏超声单
出生缺陷是胚胎发育或胎儿发育过程中发生的结构或功能异常,是围产儿、婴幼儿发病及死亡的重要原因之一。超声是产前诊断与畸形筛查的重要手段,是产科的首选影像检查方法。
对万千受孕家庭而言,于洪娜和她的团队就是幕后默默无闻的把关人。2000年踏入工作岗位以来,于洪娜先后从事过胎儿、小儿、成人全生命周期的超声检查,并在心脏、介入超声等不同领域积累了大量经验,这为后来专注胎儿畸形未来的发生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2008年,于洪娜受医院和科室委托参加全国性产前诊断学习班,第一次接触到产前超声方面的新进展,于洪娜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决定将胎儿的畸形诊断作为自己的发展方向。2012年,她被医院外派到国家级产前诊断培训基地深圳妇幼保健院进修,师从国内著名产前诊断超声专家、产科超声指南专家组组长李胜利教授。
“我们始终要树立这样一个理念,那就是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患者,而是一个家庭的希望和未来。”李教授的话至今深深地印在于洪娜的脑海中,并始终鞭策着自己,对技术始终要一丝不苟、精益求精。
胎儿心脏检查一直是产前超声的重点和难点,大部分医院会依靠中孕期的“大排畸”里的内容来排除部分严重心脏畸形。面对全市最多的孕妇数量,于洪娜想做到对所有来院检查的中孕期胎儿“全面”详细筛查胎儿心脏畸形,承担起最大限度检出本地区严重心脏畸形的责任。
从2018年临时负责妇产超声开始,于洪娜果断将这项重要的工作开展放在首位。得益于科室主任的大力支持,于洪娜在科室人员紧张的情况下,对外派出4名骨干医生外出学习先进技术,对内经过一系列理论考核和技术操作考核,不久后,来毓璜顶正常孕检多了一张详细的胎儿心脏超声检查单,大大提高了本地区先天性心脏病的检出率。这个不起眼的变化背后,凝结着于洪娜和团队很多看不见的辛苦和付出。
如今,妇产超声团队每年担负本地区超过50000人次的胎儿超声检查及8000人次胎儿心脏超声检查。“医学在发展,患者的需求也在不断变化,我们不能固步自封,必须努力跟上。”于洪娜说。
一个人可以走得很快,但一群人才能走得更远
产前超声筛查是一种高风险的超声检查技术,即使是最仔细和尽责的超声科医生,也无法确保万无一失。不断开展技术项目的同时,狠抓质量管理,两手都要硬,才能不断提高整体医疗服务能力与质量安全。
“一个人可以走得很快,但一群人才能走得更远。孕妇的产检超声是一个群体,展现的是整个医院的超声筛查水平,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够完成的。”于洪娜在妇产超声团队管理中践行着这样的原则。为了科室的长远发展,从2018年分管工作开始,于洪娜就给团队的同事们开启了“加餐“模式。定期考核、授课、年轻医师需要会诊时,再忙也从不推脱,从技术操作、病例分析、鉴别诊断一一耐心讲授,手把手和传帮带提升团队的整体业务实力,这之外她还亲自把关进修、短期培训和开会的机会,在两年内分批次把团队所有医生送出去“汲取营养”,并利用内部交流将“养分”回输。
有了这样的基础,平时和善的于洪娜在科室抓业务和质量控制时就会摇身变成铁面无私的“包公”。从质量控制标准采纳、质控制度的建立、标准切面的筛选,她都坚持亲力亲为。每隔一个月还要亲自上阵抓质控考核,科室医生不论资历、辈分,全都要一一“过关”。细微到每一个切面是否标准、露出结构是否完全、实操放大是否充分、图像是否清晰、异常结构的描述和诊断是否科学规范等等,都在质控的考核之列。每月一次的质控讨论会,已经成为大家踊跃参加的重要学习方式。
“产科超声最大的风险就是误诊漏诊,成人随时可以做CT或核磁共振作为补充检查手段,胎儿仅有一部分畸形可以做磁共振。”于洪娜说,严格质控既是保证每个胎儿都能得到严谨规范的产前超声检查,也是约束检查医师严格遵守行业规范的重要举措,容不得一丝马虎,也正是这样严谨的态度才让于洪娜和团队有底气做好宝宝们的第一道”守护神“。
随着国家二孩政策放开,高龄孕妇明显增多,胎儿畸形检出率也随之上升。“做为本地区的产前诊断医院,最近两年每年增加至1000例左右的可疑胎儿畸形来毓璜顶医院确诊,这给原本就繁忙的工作带来了更大的压力,但是再疲惫,一刻也不能分神。”这是于洪娜在采访中提到最多的一句话。
“到更需要我的地方去帮助”
2017年听说需要援藏时,于洪娜没有跟家人商量第一时间报了名。援藏期间,她亲眼看到由于医疗条件落后,很多妇女在生产时无法保证母婴健康,这给了她极大的触动。
“当地很多孕妇根本没有产检的概念,有些本该能存活的胎儿就那么没了”。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刚到藏区高原反应厉害,她愣是没吱声,晚上吸了氧,第二天就主动要求给当地超声医生讲课去了,仅用了3天时间适应就迅速投入到工作中。为了给当地医生留下更多有用的知识,她曾不厌其烦地连续讲了4个小时的课,只想着“能多教一点是一点”。
一次,于洪娜和同行医生等待下乡义诊时,听说有位孕妇刚臀位顺产了一名男婴,但产后婴儿呼吸困难危在旦夕。团队儿科医生赶到时通知家属需要给婴儿拍胸片排除吸入性肺炎,但由于地震临时搬迁,拍片机距离这里大约有10分钟路程,但孩子状况不佳、不适宜贸然移动,而当地又没有可移动的设备,在这种情况下于洪娜主动请缨,想试试超声检查。她迅速搬来可移动超声仪器,来不及找检查桌,于洪娜和同事一边端着仪器一边检查,及时将婴儿的双侧胸腔和肺组织前后检查了一遍,排除了肺实变的可能性,为后续治疗提供了可靠的依据。
3个月的援藏工作很快结束了,于洪娜仍然觉得还有很多的工作没有完成。几年过去了,她仍然保持着与当地医生随时会诊讨论的习惯。
开展盆底超声,给予女性全生命周期的关注
能为拼命生产的妈妈们做点什么?2017年,于洪娜将目光移向了女性盆底超声检查。
很多女性在生产尤其是二胎之后,会有这样的困扰,咳嗽、打喷嚏、大笑或负重时无法控制小便,而老年女性则常常会出现阴道有东西脱出。妊娠分娩、肥胖以及老年性激素水平降低引发的盆底功能障碍,正在困扰广大女性,因此有人很形象地将其称为“社交癌”。
通过盆底超声观察盆腔脏器的变化情况,评估盆腔脏器下移程度及盆底肌肉损伤程度,从而在临床症状出现前或症状较轻时进行干预来恢复盆底支持结构的功能,避免或延缓手术治疗,提高女性朋友的生活质量是于洪娜的目标。也因这份坚持,她曾熟练利用盆底超声的特殊检查技巧,帮一名9岁女孩成功摆脱了尿裤子的苦恼。
9岁的小丽(化名)因不受控地尿裤子,整日和纸尿裤相伴,生活和学习受到了很大影响。想到了盆底超声可以直接观察膀胱逼尿肌收缩、尿道内口开放,于洪娜开始在超声监测下反复教女孩练习排尿动作,并尝试蹲位方式,但均未成功。于洪娜仍不甘心,她断定一定存在瘘口。四天后,她第三次打电话让女孩免费回来检查。在她的耐心指导下,女孩终于第一次学会了排尿动作,在尿道全程开放的一瞬间于洪娜终于找到了尿道阴道瘘的位点,让女孩有机会彻底摆脱纸尿裤。这个意外的小插曲也让于洪娜对盆底超声的广泛应用有了更深的理解。
于洪娜(左4)为孕妇做孕检。
超声检查能解决的问题还有很多
人们常说“干一行,爱一行”,对于洪娜而言在超声检查的路上走得越久,她发现的“宝藏”越多。超声检查好似一个潘多拉盒子,在她面前展现了越来越多神奇的一面。
“超声专业发展很快,要及时更新专业知识、掌握专业发展方向并不断总结经验。”近几年来,于洪娜带领科室陆续开展了未婚女性子宫畸形的直肠三维超声诊断、胎儿宫内生长受限的胎盘胎儿循环监测、早孕期胎儿畸形筛查、凶险性前置胎盘评分,瘢痕妊娠的分级诊断,胎儿心脏智能导航、宫颈弹性成像、免疫系统疾病胎儿心脏超声筛查、盆底超声在女性早期压力性尿失禁中的应用,盆底超声在植入材料术后的超声评估等多项新技术,参与课题获得山东省医学科技二等奖、烟台市科技进步三等奖,发表SCI及国家级论文多篇。科室学习氛围浓厚,并面向全市开展产前超声学习班和盆底超声学习班,不断推广和提高全市超声技术的发展。
既然选择,那便风雨兼程。尽管在超声检查室坐下就忙到很难有机会起身,常常也顾不上吃饭、喝水,但对于洪娜而言这都是“甜蜜的负担”,在她心里有一个更大的愿景,这份愿景里有关母婴健康,有关超声和临床咨询,也有关女性生活质量提升,围绕着这样的目标,她和团队将继续勇往直前。
于洪娜,烟台毓璜顶医院超声医学科副主任、副主任医师。烟台市超声医学质量控制中心副主任委员。中华预防医学会出生缺陷预防与控制专业委员会产前超声诊断学组委员、山东省产前诊断技术指导专家库超声影像组专家、山东省医学会超声医学分会青年委员会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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