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6日,美国总统拜登和俄罗斯总统普京在瑞士日内瓦举行会晤。 新华/法新
会晤时长缩水,没有重大突破
拜登和普京当地时间16日在瑞士日内瓦举行会晤。双方会后发表联合声明,宣布两国将围绕军控和降低冲突风险等开展双边战略稳定对话。声明说,美俄两国已就延长《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达成协议,这体现了双方对核军控的承诺。双方“将在不久的将来共同着手进行综合双边战略稳定对话”,寻求“为未来的军控和降低风险奠定基础”。
拜登和普京的小范围闭门会谈持续了93分钟,俄外长拉夫罗夫和美国务卿布林肯陪同。中间休息后,包括两国驻对方国家大使在内的美俄代表团进行持续87分钟的大范围会谈,涉及人权、气候变化、新冠疫情、网络安全、北极开发、阿富汗问题、乌克兰和叙利亚地区冲突以及伊朗核计划等议题,但双方未取得任何重大突破。一名美国白宫官员表示,美俄首脑会晤时长比预期短。此前,美国政府预计会晤将持续四到五个小时。
会谈前,普京感谢拜登提议举行这次会晤,说“俄美关系积攒了许多问题……需要最高级别的会晤”。拜登说,“面对面会谈总会更好”,美俄双方将试着确定可以合作和有共同利益的领域。
会后,普京、拜登先后单独举行新闻发布会。普京在发布会上表示,此次会晤双方“以有原则的方式进行”,会晤是“坦诚公开的”,“双方并未相互施加压力”。他还说,俄美都明白彼此的“红线”,但双方在会晤中并未强调这些“红线”的细节。
拜登在其发布会上将此次会晤描述为“良好和积极的”。他表示,他向普京提出了一份包括能源、供水等部门的16个关键基础设施实体清单,应禁止通过网络或其他手段对其进行攻击。他说:“我不认为他(普京)在寻求与美国的冷战。”
此外,美俄同意就外交互动展开磋商,包括让双方大使重回莫斯科和华盛顿的工作场所。
普京提前到场,两人互赠礼物
美国《华盛顿邮报》报道,普京在会晤前不仅准时抵达会场,甚至还比拜登早到。报道称,拜登抵达的时间比普京晚了15分钟。俄罗斯卫星通讯社报道,普京的专机在会晤预定开始前约30分钟降落日内瓦,而拜登则于15日抵达日内瓦。普京抵达拉格朗奇别墅时受到瑞士联邦主席帕梅林的迎接。稍后拜登抵达会场,与帕梅林握手。几分钟后,普京、拜登和帕梅林一起在别墅前门合影,随后步入会场。
美国媒体报道,拜登送给普京两份礼物。一份礼物是一款来自美国马萨诸塞州一家墨镜制造商的定制太阳镜,最早的飞行员太阳镜就是该公司专门设计的,该公司还一直向美国军方和北约伙伴供应飞行员墨镜。第二份礼物是由纽约一家玻璃公司制造的美洲野牛造型的水晶雕塑,美洲野牛代表着力量、团结和韧性。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表示,普京送给拜登一套“莫斯科”霍赫洛马文具。
不过,俄罗斯卫星通讯社报道,佩斯科夫16日表示,目前还没有理由将美国从对俄不友好国家名单上移除。4月15日,美国以俄罗斯进行网络袭击、干预美国选举等“恶意活动”为由,宣布对俄实施大规模制裁并驱逐10名俄外交人员。5月14日,俄罗斯宣布将美国列入对俄不友好国家名单。6月14日,普京在接受美国全国广播公司采访时表示,“美俄关系恶化到了近年来的最低点。”拜登也对此表示认同。路透社16日报道,从一些会晤安排可以看出美俄关系的紧张迹象,比如会晤没有安排正餐。
恢复冷静对话,以防局势更糟
当天会晤中,美俄领导人就战略稳定、乌克兰、网络安全、人权、气候变化等问题进行交流。美俄关系近年来持续紧张。拜登政府上台以来,美俄在军控领域实现有限合作,但在乌克兰、网络安全、人权、干预选举等问题上分歧明显,对抗加剧。
在此背景下举行的美俄首脑会晤被认为有助于缓和双方的紧张关系。日内瓦安全政策研究中心主任、前欧洲安全与合作组织(欧安组织)秘书长格雷明格说,美俄关系持续恶化,双方互信水平已降到历史最低点,这次峰会为双方恢复“冷静对话”提供了机会,将给美俄关系提供更具建设性的动力。美国外交学会会长哈斯指出,对美国而言,此次峰会的目标不在于双方能否实现共同成果,有时防止让局势变得更糟是外交层面的唯一选择。
美国智库布鲁金斯学会高级研究员欧汉龙则认为,拜登政府目前在对俄战略上没有完整的概念,此次峰会意义有限。
华盛顿乔治·凯南高级俄罗斯研究所副所长波梅兰兹分析称,俄驻美大使安东诺夫返回华盛顿和美驻俄大使沙利文返回莫斯科,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波梅兰兹还指出,“普京再次证明,他完全有能力用打击回应打击。他对美国的一些问题了如指掌,可以对拜登的评估做出回应。但我不认为这次峰会除了会晤和两国领导人之间的私人交流之外有太多成果。”波梅兰兹认为,类似的俄美峰会未必会成为传统。他认为,“除非有事件迫使(两位领导人)在一起碰头,否则这将是一次性的会晤。”
系统性矛盾难解,将维持可控对抗
分析人士强调,尽管美俄首脑会晤可能阻止两国关系持续恶化,但双边关系很难凭一次会晤就能迅速“重启”乃至“正常化”。
美俄领导人均在会晤后表示,双方进行了坦率的交流。不过,在涉及乌克兰、人权等诸多问题上,双方仍存在明显分歧。如拜登强调,美国将对任何损害美国及其盟友关键利益的行为予以反击。而针对美方对俄人权状况的指责,普京以美国在阿富汗对平民的大规模袭击、在关塔那摩监狱等采取的侵犯人权行径为例予以回击。
俄罗斯国立高等经济学院欧洲和国际研究中心教授苏斯洛夫认为,俄美之间的系统性矛盾仍将持续存在,难以解决。他表示,美国不会停止对俄国内事务的批评,对俄制裁更可能变本加厉,不应期待俄美关系得到任何形式的改善,双方关系在可预见的未来仍将是“对抗性的”。俄罗斯政治信息中心主任穆欣也表示,俄美双边政策不会发生急转弯,“华盛顿与莫斯科间的一场长期博弈才刚刚开始”。
苏斯洛夫还说,俄美都支持两国关系维持一种“可控范围内的对抗”模式。基于这一模式,双方一方面在对抗中保持克制,同时在某些面临共同挑战和拥有共同利益的问题上展开“有选择性合作”。
不过,分析人士也指出,即使在军控和战略稳定等双方有共同利益的问题上,要想真正实现合作也并非易事。卡内基国际和平研究院核问题专家阿克顿说,除了避免核战争这一整体目标外,美俄在核问题上的利益逐渐呈现不对称性。美国对俄罗斯近来研发的核动力巡航导弹等新式核武器表示忧虑,而俄罗斯更忌惮美国的反导系统和精确打击武器等常规武器系统,这种不对称性将提升双方谈判的难度。
据新华社、中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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