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与李香香》李兆虬 2004年
李兆虬
1957年生
山东高密人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山东省中国画学会副会长
山东省综合材料绘画艺委会副会长
那是在2004年,李兆虬在中央美院进修归来,状态极好,看到什么都想画一画。一天,他偶尔得到一张农村老太太的肖像照,朴实、亲切的如自己的姥姥,所以,他顺手就在纸上画了出来。为了进一步完善创作,他还结合自己在中央美院进修时学习的形式构成的知识,画了一个老太太和一个老汉儿。老汉儿的形象顶天立地,“出血”式的设计大胆地延伸出画面,极富视觉冲击力。相比之下,老太太的形象十分完整,她温和地微笑着,静静端坐在老头儿身后。如此,两位相濡以沫多年的年迈夫妻,经过人物形象的适当变形,以墨代色的施墨手法,实现了由传统中国画到当代水墨的转换。
这幅作品画得非常顺手,仅用了一天半的时间,可作品取名却犯了难。老伴儿?牵手?相濡以沫?夕阳红……哪一个似乎都让人意犹未尽。突然,李兆虬想起了多年前自己在当图书管理员时读的李季长篇叙事信天游《王贵与李香香》,算算这对当年的青年男女,如今应该也差不多老到了如此模样了吧?遂择此名。
《王贵与李香香》的获奖消息是我省著名画家岳海波老师在早间新闻上看到的。岳老师说:“《王贵与李香香》这张作品从技术上来说非常高,人物画的造型就非常好,那种笔墨的形式美感好像超越了常人对笔墨的理解。一个人尽皆知的故事,一份特别美好的爱情,经历过了岁月沧桑,这种设定和变化让人想起了那首歌叫《时间都去哪儿了》。”
韦辛夷先生在《芙蓉塘外有惊雷》一文中也做了精彩点评:“李兆虬的获金奖作品《王贵与李香香》就是他解构思维的最好注脚。从历史纵深角度去看,他把在20世纪中叶广为流传的信天游体长篇叙事诗的题目拿过来,放在一对老年夫妻的造型上,就生发出纪念经典的意味,也透露出他特有的带有苦涩感的幽默。另外,他的这件作品再好不过地证明了一个好的题目的点睛作用和升华作用,让作品有了时间跨度和文学性,经典的文学性。”
如今回忆起这幅作品,李兆虬很是感慨:“归纳起来这幅作品给了我两个很珍贵的经验。第一,我是一个‘游击’画家,不是科班出身,艺术方面的第一口奶来自于高密的扑灰年画和民俗艺术。在部队时期我学的是油画,但是因为爱好书法,总对国画、毛笔有一种亲近感。从油画转到国画时,我明白:这不是材料和绘画方式的转变,而是观念的转变,转变的初期,我常常觉得自己是穿着露棉絮的破棉袄,走在了棉花地里,牵牵扯扯,刮刮擦擦,顾忌太多。在中央美院进修的那一年,凭着壮士断腕的决心去脱胎换骨,解决了由写实到表现、由体积空间转换到平面等问题,观念改变后,不再自我设障,在创作上也顺利了很多。创作《王贵和李香香》的时候,我只是把自己学习到的手法运用在了作品中,没有任何功利心和目的性,就是轻松,新鲜,有感而发,一吐为快,事实证明这样的作品最动人。第二,读书有用。功夫在画外,当时看书只是觉得好玩儿、有趣,看过而已,但是如今想想:看过和没看过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给作品取一个好的名字固然重要,可名字背后那扎实的基本功,每一笔的斟酌,每一次的实践,每一缕的思考,才是画面的筋与骨。“艺术应该唯心是瞻,凡是有力量的永恒的作品,都是来自对生活的真切体会,无一例外。我这些年画农村题材比较多,近期,为了锤炼笔墨,寻求一些新的表现形式,也画了很多引起我思考的小物件,杜大恺先生说过的‘一个画家,要做到不重复古人,不重复他人,不重复自己’,一直是我艺术创作的座右铭,我的每一幅画都想保持原创性和新鲜感。”
李兆虬先生的画室里挂着两幅书法,醒目又有趣。一幅是“起床改变命运”,另一幅是“画在纸上就是胜利”,这两句是箴言,是警语,也充满了浓浓的紧迫感。李兆虬老师说:“艺术家总要学会逼自己一把,既要有想画的,也要有该画的,人生苦短,但每一幅画的生命都比人的生命要长。我想画的题材太多了,常常是这张还没画完,下一张的想法又有了,思维活跃,激情饱满。唯有珍惜时间,努力去画,才能不负时光,不留遗憾。”(贾佳)
虬老画语录:
看一件艺术作品是否立得住,大致有三个层面,一,技术。即形式层面。主要指线条、笔墨、色彩、构图等,即艺术语言和表现手法。二,形象。没有艺术形象,就没有艺术作品,艺术形象越鲜明、越典型,艺术作品就越有感染力和生命力。画家的任务就是动用一切手段,塑造典型、鲜明、生动、优美的艺术形象,融进自己的喜怒爱憎,对生活的积累、思考和评价。从本质上讲,内容美比形式美更高,也更难。在这两者之后,是三,艺术意蕴。即借助于外在的艺术形式和形象,最终显示作者的一种内在的生气、感情、风格和精神。
中国精神是艺术家们着力表现的永恒画题。遗憾的是,翻检传统绘画史,用绘画的形式去表现天灾人祸或战争惨案等以及反映悲壮崇高的作品相对比例要少许多。幸福的生活当然值得我们反复歌咏,鸟语花香,香车美女,幽居品茶,倚栏把酒,这些的确是好事,然而,这不是生活真实的全部。从人类普遍的情感和精神出发,从人性出发,向生活的本真境界用功,展示悲剧,表现崇高,自有其必要和意义。灾难当前,艺术家们应当在场,是抗争队伍中的当然一员,不得无动于衷,不得漠然袖手,我们没有那个权利。
一首诗,一支歌,一张画,一幅字,看似微不足道,却是一种精神的表达。能力有大小,质量有高低,都是为抗议呐喊,助威。这不是凑热闹,不是无病呻吟,更不是可有可无。《义勇军进行曲》之于抗日战争,《谁是最可爱的人》之于抗美援朝,艺术作品的力量,难以衡量。历史关头,危难时刻,艺术家必须站出来,与时代同步,与人民共振,是要求,更是一种使命与担当。不能置身事外,在那里评头论足指手画脚,更不应一味地吐槽抱怨。
我画的东西大多是粗老笨重,少有清爽与轻灵。有朋友说你能不能也画个七仙女林黛玉之类给俺养养眼?这对我来说还真是有点费劲。记得老师曾经告诉我说,要努力让你的作品拥有伤害别人的能力。意思就是在作品中能使人痛痒、沉重、难过、深思。仅仅愉悦他人是不够的——愉悦他人是娱乐界的事。沉重的艺术作品比之轻快的作品而言,有着天然的杀伤力。
获奖
2004年全国中国画展金奖《王贵与李香香》
2005年抗战胜利60年全国中国画展优秀奖《武工队》
2003年第二届中国美术金彩奖优秀奖《农贸市场》
2002年全国新闻出版书画大赛银奖《棠棣树下》
2002年济南文艺奖《魏晋风度》
2009年山东省泰山文艺奖一等奖《不抛弃不放弃》
2012年山东省美术作品展金奖《山之东》
2013年十艺节全国美展山东预选展金奖
2014年齐鲁画坛年度艺术家创作奖
2016年齐鲁画坛年度艺术家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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