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戴口罩的乘客在英国利物浦乘坐公交车。 新华/美联
截至北京时间12月12日下午,全球已有至少64个国家和地区出现新冠变异毒株“奥密克戎”。从11月9日这一新毒株在南非被首次确认,到11月26日世界卫生组织将其列为“需要关注”,并将其命名为“奥密克戎”,一个月来全球多国对南部非洲国家发布旅行禁令,以色列更是第一时间再度“封国”,“奥密克戎”令全球防疫风声鹤唳。
这种仅表面刺突蛋白上就有32处变异的新毒株,人类知之甚少,但初步研究显示,“奥密克戎”的传染性更强,导致新冠二次感染的风险增加,不过感染者症状普遍较轻。“奥密克戎”的出现,再次凸显全球新冠疫苗分配上的巨大鸿沟,多国也因之加快推进疫苗加强针的接种。尽管当前“德尔塔”仍是主要流行毒株,但“奥密克戎”不容忽视。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 赵恩霆 整理
源头成谜
11月9日,新的新冠变异毒株“奥密克戎”在南非被首次确认,不过,那时它还没有正式名称,起初被标记为B.1.1.529,后来在南非的邻国博茨瓦纳也发现了这种变异毒株。11月24日,南非首次将其报告世界卫生组织,后者则将该毒株列入“正在监控”的变异毒株。
到11月25日,南非已发现22例感染者,博茨瓦纳也报告4例感染者,且这4人均已完全接种新冠疫苗。11月26日,世卫组织紧急召开专门评估会议,将其列为“需要关注”的变异毒株,并以希腊字母“奥密克戎(Ο)”命名,要求各国加强监测和测序工作。
英国帝国理工学院病毒学专家托马斯·皮科克介绍,“奥密克戎”发生了很多变异,仅在其表面刺突蛋白上就有32处变异,而新冠病毒正是通过刺突蛋白与人类细胞受体结合感染人体的。这种新毒株“似乎在所有已识别的抗原位点都有突变”,这或许会影响多数抗体对刺突蛋白的识别。
英国沃里克大学病毒学家劳伦斯·扬说,“奥密克戎”不仅首次将其他毒株中的一些变异集于一身,还有新的变异。英国伦敦大学学院生物学教授弗朗索瓦·巴卢说,“奥密克戎”一系列不寻常的突变,可能是在免疫力低下人员慢性感染期间发生的变异,也可能来自某个未经治疗的艾滋病患者。
美国马萨诸塞州剑桥市数据分析企业nference的研究人员发现,“奥密克戎”有至少一处变异是由一种特殊基因片段导致,且这个基因片段存在于其他多种病毒中,包括导致普通感冒的冠状病毒HCoV-229E和导致艾滋病的HIV病毒。
研究人员认为,这一基因片段可能会令“奥密克戎”逃脱人体免疫系统攻击,意味着它可能更易传播,但感染者症状更轻甚至无症状。美国疾控中心主任瓦伦斯基12月8日表示,美国迄今发现40多例“奥密克戎”感染病例,几乎所有病例的症状轻微,主要是咳嗽、鼻塞和疲劳。
这与此前南非医学专家的临床观察相吻合。南非疫情较重的豪登省经营诊所的资深医生乌本·皮莱11月29日在新闻发布会上说,近期就诊的新冠患者数量明显增加,但症状普遍较轻,多数患者出现了类似流感症状,比如干咳、发烧、肢体疼痛等,但住院病例并未大幅增加。南非医学协会会长安赫莉克·库切11月27日也表示,该国一线医生普遍反映,感染“奥密克戎”的患者通常症状较轻,几乎没有重症出现。
不过,南非流行病学建模与分析中心、南非国家传染病研究所研究人员12月2日发布的初步研究结果显示,“奥密克戎”引发二次感染的风险是“德尔塔”和“贝塔”株的3倍。南非卫生部长法赫拉12月10日也表示,初步证据显示,“奥密克戎”引发二次感染的风险可能比其他变异株更高,但尚不清楚其是否更易导致重症或死亡。
全球蔓延
世卫组织11月29日宣布,“奥密克戎”在全球范围造成感染病例激增的风险“非常高”,并可能给部分地区带来严重后果。实际上,自世卫组织11月26日将“奥密克戎”列入“需要关注”名单之后,欧美和亚洲多国就迅速对南非、博茨瓦纳、斯威士兰、莱索托、莫桑比克、马拉维和津巴布韦等南部非洲国家发布旅行限制措施；以色列直接宣布禁止所有外国人入境,成为“奥密克戎”出现以来全球首个完全向外国人关闭边界的国家。
在最早报告“奥密克戎”的南非,法赫拉12月3日宣布,“奥密克戎”导致南非正式进入第四波新冠疫情高峰。12月3日,南非报告日增确诊超过1.6万例,而11月30日报告日增确诊4373例,11月中旬日增确诊约200例。从11月30日到12月3日,南非日增确诊病例数翻了近两番。
法赫拉12月10日说,基因组测序结果显示,“奥密克戎”是南非11月病毒测序样本中的优势毒株,占比已达70%。在其作用下,11月7日至12月4日南非新增确诊近9万例。
除了南非,纳米比亚、尼日利亚、加纳、塞内加尔、赞比亚、突尼斯等国近期也陆续发现“奥密克戎”感染病例。非洲之外,欧洲成为这一新毒株扩散的又一重点地区。比利时是最早报告发现“奥密克戎”感染病例的欧洲国家,随后英国、意大利、法国、德国、荷兰等国也分别发现该毒株。
尽管英国是最早对南部非洲国家发布旅行禁令的国家之一,但这并未挡住“奥密克戎”在英国的传播。英国首相约翰逊12月8日晚宣布,启动包括强制戴口罩、尽量居家办公等措施在内的B计划,以应对“奥密克戎”快速传播。
英国卫生安全局12月10日公布的数据显示,日增“奥密克戎”感染病例448例,比前一天增长近100%,累计1265例。照此发展,到12月中旬,“奥密克戎”将成为主要流行毒株。英国卫生大臣贾维德说,“奥密克戎”正在英国社区快速传播,到本月底可能有100万人感染。
值得注意的是,荷兰11月30日的数据显示,早在南非报告首例“奥密克戎”感染者之前,该变异株已在荷兰取自11月19日和23日的两份检测样本中被发现,其中一名病例并没有旅行史。类似的情况也出现在美国,美国疾控中心的数据显示,截至12月8日下午,19个州报告43例“奥密克戎”感染病例,其中大多为年轻人,最早出现症状是在11月15日。
不过,美国疾控中心表示,“德尔塔”毒株仍是美国流行的主要毒株。世卫组织欧洲区域办事处主任克卢格12月7日表示,“德尔塔”在欧洲确诊病例中仍占主导地位。不过,世卫组织随后也表示,“奥密克戎”毒株明年1月上旬可能成为欧洲流行的主要毒株。
疫苗鸿沟
对于英国等欧美多国第一时间对特定区域国家发布旅行禁令,世卫组织警告称,此举可能难以达到预期效果,反而会加重相关国家及其民众的负担,最终导致这些国家不愿分享“不断进化的病毒”相关数据。
英国南安普敦大学全球卫生问题高级研究员迈克尔·黑德告诉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先前大规模流行的变异株均出现在疫情严重且未受控制的地区,如英国去年12月首次报告的“阿尔法”毒株,印度今年2月报告“德尔塔”毒株。他说,“奥密克戎”的出现“是全球接种速度过慢的自然结果”。
南非总统拉马福萨指出,“疫苗不平等,不仅使那些没有获得疫苗的国家付出代价,还会威胁到全球应对疫情的努力。‘奥密克戎’的出现应该给世界敲响警钟,不能让疫苗不平等继续下去。”
现实是,非洲在疫苗接种方面远远落后于其他地区。截至11月底,以南非为例,成年人口中约41%接种了至少一剂疫苗。世卫组织的数据显示,因“奥密克戎”受到旅行限制措施影响最重的8个非洲国家中,马拉维的疫苗接种率仅5.6%,比较高的博茨瓦纳也仅为37%。
与之形成反差的是,英国作为全球疫苗接种率较高的国家之一,已立即推动加强针接种来应对新毒株。11月29日,英国将成年人接种完第二剂疫苗与接种加强针的间隔从满6个月缩短至满3个月。
同一天,作为七国集团轮值主席国,英国还召集七国卫生部长紧急召开线上会议,呼吁携手应对“奥密克戎”。但世卫组织全球卫生筹资大使、英国前首相布朗指出,当富裕国家囤积疫苗时,出现新变异毒株也就不足为奇了。迄今,七国集团有5亿剂未使用的疫苗可供使用,12月这个数字将增至6亿。
西方发达国家虽然在推进全球疫苗可及性方面多次作出承诺,但实际行动远远滞后。今年9月,南非总统拉马福萨说,世界上82%以上的疫苗被富裕国家购买,只有不到1%的疫苗流向贫穷国家。
布朗指出,西方各国9月承诺在今年年底前通过“新冠肺炎疫苗实施计划”为92个最贫穷国家40%的成年人口提供疫苗。截至11月25日,美国只交付了其承诺的25%的疫苗。根据英国艾尔菲尼蒂数据分析公司的数据,欧盟只提供了其承诺的19%,英国只有11%,加拿大5%,澳大利亚18%,瑞士12%。
“奥密克戎”传播之际,莫德纳、强生和辉瑞等药企分别披露,已着手研发针对新毒株的疫苗。世卫组织高级卫生紧急项目执行主任迈克尔·瑞安12月7日说,初步数据显示,新毒株“极不可能”完全逃避疫苗提供的保护,在对抗所有变异株的战斗中,目前拥有的最好武器是接种疫苗,疫苗“在预防重症和住院治疗方面已被证明对迄今所有变异株有效”。不管新冠病毒如何变异,都应采取同样的抗疫措施,包括接种疫苗、戴口罩和保持社交距离。 (资料来源:新华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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