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利在船上护送火箭。 受访者供图
记者 郭春雨 李岩松
“把大象装进冰箱”
和其他航天背后的科研人员相比,46岁的何利看着更黑一点。“我也负责火箭的转运转载工作,装船卸船等大量工作都在外面,所以晒的时候比较多。”何利笑着说。
火箭转运的过程,简单来说就是把“胖五”装进集装箱,从天津港口海运到文昌,再运输到发射基地。这个过程听起来很简单,但做起来很复杂。
作为地面发射支持系统的重要一环,转运所涉及的集装箱、车辆、转载平台车、吊具等产品有多个大类。所涉及的专业多、产品规模大,需要攻克的技术难关多。不仅如此,海南文昌的地理环境复杂多变,台风、暴风、暴晒等极端天气是地面发射支持系统的“克星”。
“有个笑话是‘把大象装冰箱拢共分几步’,对于‘胖五’来说,可比‘冰箱装大象’要难多了。”何利说,“胖五”最大的部件直径5米、长30多米,装入集装箱时,转载平台车和集装箱需要对正,中间偏差控制在2-3毫米,这就需要十分精确的测量和无数次实验,才能保证装载成功。
不仅如此,装运火箭的集装箱也需要特殊设计,和这些技术难关相比,运输过程反而最为轻松。
“运输的时候就要做好每一个细节、每一次巡检。有时候这些细节看似无关紧要,却十分关键,容不得半点马虎。”何利说,对待转运中的火箭,要像照看婴儿一样仔细,必须保证百分之百的安全。
去过所有发射基地
对于每一位护航火箭的转运人来说,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问鼎苍穹。
“我一开始到单位的时候主要从事设计工作,从2010年开始兼顾地面发射支持系统的保障工作。工作的12年间,我已经执行了30次任务。太原、西昌、酒泉、文昌,国内几乎所有的发射基地我都去过了。”
何利告诉记者,他是山东临沂人,2005年从中国矿业大学研究生毕业后就来到了北京航天发射技术研究所,先后参与过“北斗”任务、“嫦娥”任务和空间站任务,从2015年开始执行长五的任务,参与执行了“问天”和“梦天”的发射。
“太原的基地在高寒山区,国庆节后就开始下雪了。1月份执行任务时,车里的温度只有零下二十几摄氏度。我们工作地点在山上,为了御寒,要把羽绒服穿在工作服里。因为晚上总是下雪,班车上不去,每次执行任务都得爬山。”何利说,酒泉的发射基地,夏天热,冬天冷,秋天的蚊子特别多。海南文昌发射基地虽然冬天气候宜人,但是夏天特别热,湿度很大,人在其中就像蒸桑拿。
即便如此,作为一名航天人,何利依然觉得自己非常幸运。“参加任务的同时,我也在见证。”何利说,“作为航天人,非常幸运地见证了我国火箭运载能力跻身世界第一梯队的历程。”
作为父亲的亏欠
“截至10月,今年我已经出差7个多月了。”想起在北京的家人,何利觉得亏欠很多。作为父亲,一件和孩子“失约”的小事,一直萦绕在他心上。
“2015年的一天,我终于腾出时间陪孩子游泳,孩子很高兴。但是我又接到了转运通知,让我临时负责长五的一次转运工作,并且马上就要出发。本来我都答应了陪孩子玩一天,但是又失约,孩子当时挺失望的。”何利说,在家庭生活中,他所扮演的角色总是在缺席,觉得对太太和孩子都有所亏欠。
当然,工作中也有很多快乐的时候。“工作中的任何辛苦,都在发射成功后的那一刻变得微不足道。每次发射成功,大家一起击掌欢呼,那种感觉是最自豪的。”何利说,每当这个时刻,他都想跟家里人通个话,和他们一起分享作为航天人的喜悦和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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