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富华
在济南市商河县玉皇庙镇,有两个与隋炀帝杨广有着“不解之缘”的村庄——杨广坞与演武屯。相传杨广为征讨高句丽和扫平鲁北一带的匪患,曾在此地屯兵并修建烽火台和演武场,广募民众习武做骁勇之士。而此段史话在历代《商河县志》中并无记载。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们不妨先回到一千四百多年前,在历史的大背景下去“挖一挖”。
据《隋书》《资治通鉴·隋纪》等史料记载:隋仁寿四年(604年)七月,杨广正式继皇帝位。在位期间,曾三次大举进攻高句丽。第一次为大业八年(612年),征调士卒110多万集中于涿郡(今北京),水军集中于东莱(今山东莱州)。另调民夫二百万,以运送衣甲、粮食等。高句丽坚守各座城池,隋军虽攻至平壤附近,最后却大败而还。大业九年(613年),第二次进攻高句丽。正当双方相持不下时,礼部尚书杨玄感起兵叛隋,隋炀帝仓皇撤军。大业十年(614年),第三次进攻高句丽。因国内农民起义成燎原之势而不敢久战,高句丽也疲于战争而遣使请降,杨广就此撤军。
三次进攻高句丽的战争,加之杨广滥用民力挖运河、在各地大修宫殿苑囿、离宫别馆等工程,使大量士兵、民夫死于战场和劳役,社会经济受到严重破坏,民不聊生,从而引发了山东乃至全国各地更大规模的农民起义——
大业七年(611年),山东邹平人王薄率先发动起义。在王薄的影响下,平原刘霸道在惠民领导十多万人反隋,陵县爆发了杜彦冰、王润带领的农民起义。大业九年正月,平原李德逸聚众数万,被称为“阿舅贼”,劫掠山东。二月,济北人韩进洛聚众数万为群盗。三月,济阳人孟海公起兵,众至数万。五月,济北人甄宝车聚众一万余人,抢掠城镇村落……
由此可见,地处济北,邻近平原、惠民的商河县玉皇庙一带,当为备战高句丽和镇压起义军的前沿,隋炀帝在此屯兵并募民演武亦在情理之中。也许是忌惮于明清两代帝王对杨广之评价(朱元璋:“隋炀帝妄兴师旅,徒慕虚名,自弊中土。载诸史册为后世讥”；清努尔哈赤:“从来国家之败亡也,皆骄纵所致耳”)所以历代编修《商河县志》的史官们故意隐瞒了这段历史。
往事越千年,关于隋炀帝杨广的功过是非历史早有定论。当年在商河县玉皇庙一带修建的演武场、烽火台亦不复存在,而当地民间习武的传统却从未中断过。如今,有一首歌谣仍在当地流传:“演武屯、演武演,杆子流星全都全。才节鞭、土节鞭、九节钢鞭带绳鞭,刀枪剑戟教个全……”为铭记这段历史,继续发扬“习武强身,保家卫国”的精神,演武屯村专门建立了一处“演武记忆馆”。
2018年笔者参与编修《玉皇庙镇志》时,曾与杨广坞村的多位老人进行座谈。据董士举老人介绍,杨广在本地屯兵演武的故事已流传千年,杨广坞村名也沿用至今从没更改过。当年筑建的烽火台直到20世纪五六十年代才完全被削为平地。该烽火台与相隔40里的理合坞(现属德州市临邑县)遥相呼应,有一民谣至今仍在流传:“杨广传令理合听,招呼三声发大兵。”可见杨广在此屯兵并非一朝一日。
据老人们说,四十年前该村还出现过被称为“杨广城”的幻象,每逢正月初一清晨,站在村西南的某一高墙上向东北角望去,一座城池便浮于半空,城门、城墙乃至兵马行人清晰可见,直到东方发白天将亮才隐约散去(商河县境内素有七十二洼之称,此类“清水幻象”在历代《商河县志》上均有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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