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张宇
电影《年会不能停》1月25日票房突破10亿元,目前该片在豆瓣依然以8.2分的评分稳居年末岁初的口碑、票房榜。一部讲述小人物职场经历的讽刺喜剧影片,何以成了高分喜剧、口碑王炸?仅仅是获得职场人的共鸣这一说法,恐怕还不能解释这一现象。
《年会不能停》用镜头和扎实的剧情设计,幽默而具象地展示了一个真实而又荒诞的职场生态,让观众看到了现实中似曾相识的职场与自己,这大致是观众喜欢上该片的主要原因。
《年会不能停》讲述了做了20年钳工的小人物胡建林,因为集团人事部经理马杰的失误,被调进了大城市的集团总部,他也有了一个应景的英文名JOHN(因为他顶替的是供销科的庄正直),但按照胡建林的发音和逻辑,自己的英文名就叫“壮”。
影片以职场底层打工人胡建林的视角,行的是管理者层级的潜在规则和运行方式,人物关系、行为和目的产生的反差和错位,在“上帝”视角的观众眼里,就产生了荒诞的戏剧效果:一方面,胡建林的做法和对事情的反应,在他的逻辑里都是真实、正常的,但放到管理层这个职场语境里,却充满了夸张、变形的现实荒谬感；另一方面,这种奇葩的职场生态,作为一个完整闭环呈现出来,很多观众立即产生了与我心有戚戚焉的恍然大悟,尤其对年轻观众而言,加上环环相扣的密集台词和PPT之类的画面展示,在爆笑中自然产生了与现实职场的联想。
许多职场人认为自己遇到的挫折或是奇葩事,都成了《年会不能停》的素材,是自己的“嘴替”。实际上,创作者们只是把长期对社会现实和基层职场人的关注与关怀,用了喜剧这一观众喜欢的方式予以了呈现。剧本创作几年中数易其稿,还找来大鹏这样有大厂职业经历,并且擅长表现底层小人物酸甜苦辣的主演,要的就是一个真实与扎实。相比那些剧情悬浮、通篇奇葩爱情戏的所谓职场剧,《年会不能停》明显高出几个档次。
其次,影片调动一切视听语言,展现了时代变迁和人性的复杂与挣扎。《我的未来不是梦》《驼铃》《SUPERSTAR》……影片中的每一首歌,都带着那个时代的气息和氛围,上世纪90年代的沸腾,世纪之交的憧憬,尤其是打工人职场中人性的纠结和复杂,表现的何尝不是另一个我们?
在影片中,马杰明摆着就是高层口中那个“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想解决问题的人”,为了不被“解决”,他“心甘情愿”选择做胡建林的挡箭牌和下属。钳工胡建林在被利益相关者灌输了所谓“职场规则”后,做起事情来简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在集团裁员之际一路升职、加薪的经历,就像一个“照妖镜”,照出了职场中人性的复杂与挣扎。那些会拍马屁、站队的同事,踏实干活最后啥也捞不着的老实人……影片表现的是现实中深感职场之累的人们,他们不愿说的话,不愿揭的底,胡建林、马杰们替他们说了做了。
影片讲述的故事,尤其是故事的后半段和大结局对公平和正义的追求,符合大众的期待。胡建林升职、加薪一路做到K11的经历绝对够荒诞讽刺,但这场离谱的“错调”背后有什么秘密?马杰能否在“错调”事件中全身而退?胡建林原厂的300多名工人能否不被裁员?一个双输的错误要不要纠正?集团年会上三人高唱《我的未来不是梦》+《打工人之歌》,痛批职场弊端,揭露“错调”真相下的贪腐阴谋,那才叫“燃”。影片有一个“爽文版”的大结局,胡建林原来的厂子和工人得以保全,他还做了副厂长。马杰也被提升,狡诈弄权的徐副总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一切,让《我的未来不是梦》有了“现实”力量的支撑。
观众在影院里随着胡建林的荒诞职场经历,发出心领神会的笑,观众与影片的同频共振,是影片受欢迎的原因。关注时代变迁和人性的复杂与挣扎,并能把这种深切的理解与人文关怀灌注到片中人物身上,让我们和片中人物一起,心里亮着乐观的小火苗,努力前行。
《年会不能停》唱出的这首小人物职场“壮”歌,戳中的是文艺创作的要害,既明了人与生活之所以如此,又让人在奔波的路上觉得未来可期,有劲有奔头,这才是文艺创作,尤其是喜剧创作的制胜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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