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2024年第一季度,音乐节市场迎来“开门红”。一方面,音乐节继续去年的狂欢热度,“淡季不淡”；另一方面,在赢得流量和收益的同时,门票价格持续上涨、现场管理无序、不断“溜粉”等乱象也在逐渐消耗乐迷的耐心。近日,多个音乐节宣布因“不可抗力”取消演出,再次引发关注和热议。
刘宗智 济南报道
演出数量井喷
2024年,“为一场音乐节奔赴一座城”,正在成为年轻人休闲娱乐的新选择,跨城观演为城市经济发展注入了新活力。据中国演出行业协会联合灯塔专业版共同发布的《强劲复苏 在地共荣——2023年大型营业性演出市场趋势及特点分析》显示,2023年大型营业性演出全面复苏,演唱会、音乐节爆发式增长,2023年5000人以上大型演唱会、音乐节演出场次达0.31万场,同比2019年增长97.23%,票房收入177.96亿元,较2019年增长348.98%。
走过2024年第一季度,随着天气转暖,音乐节再次呈现多地开花、欣欣向荣的态势。第一季度原本是大型演唱会、音乐节的淡季,但今年第一季度市场“淡季不淡”,全国2000人以上的大中型演唱会、音乐节近200场。刚刚过去的清明假期,福州·草莓音乐节成功举办,湖州·大麓青年音乐节在“黑红”中收获超3600万元票房,春游、五百里、南浔古镇运河、爱玛追星等一批音乐节势头强劲,陆续举办。各路品牌也纷纷入局,尝试自主打造音乐节IP,大连元气森林音乐节、长安六时音乐节、新疆超级草莓、云台山音乐节、蚌埠音乐节、致青春音乐节等发布演出计划,主办方都在忙着推动各自项目的落地、招商和开票工作。
从2023年到今年,音乐节演出数量井喷,背后有两个主要原因:其一是过去疫情期间的演出积压,其二是全国各地将文旅消费作为扩大内需的重要抓手。从乐迷角度来看,经历了线下娱乐活动缺乏的三年,年轻人们需要通过互动仪式来形成集体狂欢,从而达到身份认同、情境互动或社交的目的。音乐节作为流动的空间实践,成为年轻人新的生活方式。从市场角度来看,音乐节的井喷式爆发背后,暗含着庞大的市场需求,通过音乐节自身的宣发系统能够带动城市宣传,并提升城市自身影响力。除了基础的门票收入,品牌合作、广告植入、品牌周边也已然成为音乐节重要的收入来源,拉动了其他相关产业间接实现盈利。因此,主办方努力把“过路客”变“过夜客”、把“头回客”变“回头客”。
“浑水摸鱼”不在少数
“爆火”之下,音乐节市场也出现了一些“冷插曲”。近期,台州飞龙湖迷笛音乐节、温州星巢秘境音乐节、无锡九龙湾音乐节都因“不可抗力”宣布延期,原定于3月30日至31日在广州举办的星巢秘境音乐节,也“因不可抗力延期待定”,原定4月13至14日在从化举办的广州文化音乐节,也“因不可抗力延期举办”,佛山海潮宇宙音乐节,则“因为不可抗力因素”取消了4月14日的演出……
在众多延期公告中,“不可抗力”竟成为不少音乐节对外宣布取消的共同原因。“谜”一样的“不可抗力”究竟是什么?业内人士介绍,某些音乐节对外宣布的所谓“不可抗力”并不是法律意义上的自然原因或政策原因,而是一些音乐节卖不出去票的“遮羞布”。在某音乐节的评论区,相当多乐迷在表达不满时都提到票价过高,“卖不出票就别定这么高票价”。不少业内人士认为,“一次性”音乐节忽视了文化内涵和长期发展,加上“摆烂式”的售后服务,观众尤其是已购票消费者很难确定主办方究竟是否遇到了“不能预见、不能避免且不能克服的客观情况”,只能被迫接受,所谓“不可抗力”,成为了一些音乐节卖不出去票的“遮羞布”。
随着各类音乐节遍地开花,重合度极高的演出阵容、过高的票价、执行无序等引发的混乱现象也逐渐浮出水面。门票价格水涨船高,十多年前,一场户外音乐节的单日票价是80元,现在已经上涨到动辄四五百元一张,有的甚至突破千元,更别提多日通票的价格。很多乐迷忍不住在网上吐槽:“这还是音乐节吗?明星演唱会也不过就是这个票价。”这样比较之下,加上吃喝住行的费用,乐迷想跨城看一场值得去的音乐节,整体开销已大大超过以往。同时,由于场地限制,大部分音乐节的位置都处于城市郊区空间较为宽敞的地带,因此增加了往返难度和成本。
音乐节的现场管控水准,也成为乐迷参加音乐节的重要衡量因素之一。今年清明期间,在湖州举办的某音乐节因过度管控,引发乐迷不满,各大社交平台随处可见吐槽,当天多次出现保安与乐迷发生冲突的情况,甚至有乐迷将保安辱骂乐迷的言语制成旗子、宣传海报等物料在现场发放。不合理的场地设置不仅令乐迷在两个相距800米的舞台间来回奔波,还出现了地板断裂、乐迷“掉坑”的“离谱”事件。
无独有偶,去年河南省南阳市卧龙区黄山村举办的中原迷笛音乐节,在去年国庆长假期间一直是“火出圈”的状态,然而在音乐节接近尾声时,大量乐迷反映,露营区的帐篷、睡袋、露营车、手机、平板电脑等财物被盗,引爆社交网络。音乐节组委会随后发布公告表示,因网民陈某(已被抓获)违规发布“活动已结束要清理现场”的不实信息,引发附近村民趁乱下手,出现多起露营区财物被盗的案件,南阳市区两级政府也会联合迷笛方尽力挽回乐迷的损失。即便如此,迷笛音乐节与南阳市的声誉仍然受到了巨大的影响。
距离五一假期还有不到半个月,据不完全统计,现在至五一假期,全国将有近40场音乐节等待与观众们见面。从数量上看,相较于去年同期少了四成,主办方更加注重打造IP的内涵和品质,寻求差异化竞争。可以预见,今年音乐节票房头部效应会更加明显,有独特审美品质的IP也有机会寻找到突破口,期待2024年音乐节市场逐渐回归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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