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美国大选或许是最具戏剧性的一届。今年以来,特朗普的支持率一直压着拜登,并在7月遭遇未遂刺杀事件后达到高点。哈里斯取代拜登成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后,支持率一路飙升,势头一度盖过特朗普。民主、共和两党候选人的选情,好似两条此消彼长、此起彼伏的曲线,在大选日临近时胶着在一起。
主笔 王晓莹
“哈里斯旋风”
“二老相争”的大选格局一度令很多美国民众感到厌倦,直到7月21日拜登在外界和党内的重压之下宣布退选。他四年前成为美国历史上年龄最大的当选总统后,其健康状况就一直饱受质疑。尽管白宫医生多次表示拜登的健康状况良好,但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今年6月份公布的一项民调结果显示,约65%的选民认为拜登的精神和认知健康状况不适合担任总统。
这种担忧随着特朗普与拜登在6月27日举行首场电视辩论而达到顶峰。那场辩论中,拜登语无伦次、口齿不清,还出现愣神、“断片儿”、僵住等情况,辩论结束在夫人吉尔搀扶下走下讲台,他令人担忧的身体状况在荧屏上被进一步放大。到了7月,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民调显示,72%的选民不相信拜登的精神和认知健康足以继续担任总统,而对特朗普持同样看法的比例为49%。
首场电视辩论结束后,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当晚公布的即时民调显示,67%的观众认为特朗普赢了,只有33%的人认为拜登获胜。此后,拜登开始面临“逼宫”:30多名民主党籍国会议员喊话要求其“让贤”,民主党的一些“金主”暂停捐款,国会两院的民主党领袖也警告拜登坚持参选恐将拖累民主党在国会改选中的选情。
最终,自知大势已去的拜登不再坚持,在7月21日宣布退选。这是美国自1968年以来首次有在任总统放弃竞选连任,上次这么做的是还是半个多世纪前的林登·约翰逊。不过,约翰逊当年退选是在大选年的3月份,而拜登退选时距离民主党召开全国代表大会正式提名总统候选人仅剩一个月。
接下来,副总统哈里斯接过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的大旗。尽管此前有网站统计哈里斯的全国民调中的平均支持率仅有39%,但在拜登力挺、民主党大佬等各方势力加持下,到了7月底,哈里斯与特朗普的支持率已经非常接近。美国选举信息网站“真实透明政治”7月25日汇总的民调数据显示,特朗普在全国民调中平均领先哈里斯1.7个百分点。
哈里斯是美国首位女性副总统,也是美国首位拥有非裔和亚裔血统的副总统,她的入局改变了“二老相争”的格局,为美国大选注入了一股新鲜气息,甚至凭借这份新鲜感和特殊标签,掀起了一阵“哈里斯旋风”。在拜登退选并支持哈里斯成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后的24小时内,哈里斯的竞选团队就创纪录地筹集了8100万美元竞选资金,这是美国总统竞选史上单日最高筹款纪录；低于200美元的小额捐赠者超过88.8万人,其中60%的人是今年以来首次捐款。
进入8月后,哈里斯在全美民调中的支持率反超特朗普。9月10日,哈里斯与特朗普进行了首场电视辩论。这次时长90分钟的唇枪舌剑中,哈里斯成了赢家。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当晚的即时民调显示,63%的观众认为哈里斯获胜,37%的人认为特朗普获胜。
这场辩论结束后的24小时内,哈里斯团队筹集了4700万美元竞选资金,是她正式成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后最大的一笔24小时筹款额。路透社和益普索集团9月12日结束的联合民调结果显示,哈里斯的支持率为47%,特朗普为42%。此后,特朗普拒绝了哈里斯关于在10月23日再次举行电视辩论的邀约。
突然响起的枪声
民主党临阵换将的做法给特朗普方面打了个措手不及,其竞选团队针对拜登制定的选举策略突然没用了,特朗普不得不面对一位比自己年轻不少的对手。在这之前,有一种说法认为,遭遇未遂刺杀事件后的特朗普对于胜选已经十拿九稳,甚至称美国大选在7月13日那声枪响后已经尘埃落定。
7月13日,特朗普在宾夕法尼亚州巴特勒市的竞选集会上遭到枪击,枪手在距离讲台100多米外的屋顶上潜伏了很长时间,所幸弹片击中了特朗普的右耳,他被安保人员护送到安全地带。在最后举行的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上,特朗普的右耳包着纱布公开亮相。不过,美国《新闻周刊》援引晨间咨询公司的一项民调结果称,未遂刺杀事件发生后,特朗普在首个竞选民调中未获得显著领先,仅以46%的支持率领先拜登1个百分点。
哈里斯加入选战后高歌猛进,特朗普这边略显守势且波折不断。9月15日,特朗普遭遇第二次未遂刺杀,这次发生在他位于佛罗里达州西棕榈滩的自家高尔夫俱乐部,一名埋伏在附近树丛里的枪手在开枪前被安保人员发现。10月12日,特朗普在加利福尼亚州科切拉谷地的一场竞选集会再度发生意外,一名携带枪支的男子在集会现场外的安检站被捕,执法人员从其车内搜出一支霰弹枪、一把已装弹的手枪、弹药以及多本使用不同姓名的假护照和驾驶证。当时,特朗普尚未抵达集会现场。
在过去一个月里,哈里斯在全国民调中的领先优势在逐步缩小。美国选举信息网站“真实透明政治”的数据显示,在此前哈里斯更占优势的全国平均民调中,特朗普自10月26日起连续两天以0.1个百分点的微弱优势领先,实现自8月5日以来对哈里斯的首度反超。英国《经济学人》10月24日发表的选举统计模型预测也显示,自8月以来特朗普的胜选概率首度反超哈里斯。不过,美国另一综合民调网站“538”的数据显示,在10月下旬,哈里斯仍在全国平均民调中领先特朗普1.5个百分点。
10月以来,民主、共和两党开始了“烧钱”大赛,两名总统候选人在“摇摆州”卖力宣传,哈里斯团队不到80天“吸金”10亿美元,却依然担心钱不够花。由于哈里斯加入选战时间尚短,需要“砸钱”刷存在感,一项数据显示,从8月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结束到10月4日,哈里斯阵营的竞选广告总开支约为特朗普阵营的2.5倍。尽管双方使出浑身解数,但选情始终未能拉开差距,美国舆论称这将是60年来最势均力敌的对决,任何一个方向的微小变化都可能导致天壤之别。
美国富豪、名流下场更为选情增添了变数。此前支持民主党的美国技术大亨马斯克,今年高调转投特朗普阵营,迄今已向其捐款7500万美元。哈里斯这边最近刚得到美国微软公司创始人比尔·盖茨“背书”,后者捐款5000万美元。此外,泰勒·斯威夫特(昵称“霉霉”)、乔治·克鲁尼、安妮·海瑟薇等美国明星也“站队”哈里斯。不过,英国舆观调查公司9月一项数据显示,约20%的受访者表示斯威夫特的“背书”会降低他们对哈里斯的投票热情；美国昆尼皮亚克大学9月的民调也显示,21%的受访者表示马斯克的“背书”会反向影响他们对特朗普的投票热情。
无论如何,今年的美国大选都将迎来更加戏剧性的结果——美国要么出现首位女总统,要么将首位被定罪的前总统送进白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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