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丽丽
当凛冽的寒风开始在街巷间呼啸,冬天便以它最隆重的姿态宣告来临。在万物沉寂的季节里,母亲忙碌的身影总是围绕着一种再平凡不过的蔬菜——白菜。每到冬天,母亲就像一位经验丰富的将领筹备粮草一般,囤积白菜。
在那些物质不充裕的岁月里,白菜是餐桌上的常客。那些白菜,带着泥土的质朴走进了我们的生活,白菜是生活的保障,是温饱的寄托。每一棵白菜都会被母亲物尽其用。白菜最外面的一层老帮最适合腌制成咸菜,在清晨的米粥旁,那咸香的味道能瞬间打开胃口,成为一天活力的开端；再里面一层,母亲会用来炖粉条或者蒸包子；而脆嫩的菜心,母亲会用来凉拌或者做成醋溜白菜,不管哪种做法都能让我们百吃不厌。
冬日的厨房,因为白菜而充满了温馨。母亲把白菜抱到案板上,轻轻剥去外面有些枯黄的叶子。菜刀与案板接触,“笃笃”的声音有节奏地响起,白菜在母亲的手下变成均匀的块状或片状。锅里的油热了,放入葱姜蒜爆香,白菜下锅,瞬间发出“嗞啦”的声响,热气蒸腾而起,白菜的清香弥漫在整个厨房。有时,母亲会用白菜炖粉条,粉条吸收了白菜的清甜,白菜沾染了粉条的爽滑,再加上几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炖煮之后,浓郁的香味能让整个屋子都变得温暖起来。还有的时候,母亲会做酸辣白菜,酸辣可口,那独特的口感像是冬日里的一把火,刺激着味蕾,让人食欲大增。
冬天里吃着白菜长大的我们,对白菜也有着特殊的感情。那一颗颗冬日餐桌的常客,也是贫寒岁月里最温暖的慰藉。每一片白菜叶都承载着家的味道,无论是清炒白菜的爽口,还是白菜炖豆腐的醇厚,抑或是白菜猪肉馅饺子,都如同冬日里的暖阳,驱散寒冷,直抵心田。冰天雪地的时节,菜窖里码放整齐的白菜,就是生活的保障,是我们安心度过寒冬的底气。即使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各种珍馐美味出现在餐桌上,但白菜的味道依然深深印在我们的心中。
“拨雪挑来塌地菘,味如蜜藕更肥醲。”白菜,这冬日里最质朴的画卷主角,以其独特的韵味,慰藉着人们的味蕾和心灵。它就像平凡生活中的小确幸,在天寒地冻里,默默散发着温暖的光。那一盘白菜,那熟悉的味道,就像黑暗中的繁星,微小却璀璨,成为寒冷冬日里温暖身心的美味,成为生活中简单而纯粹的美好象征。
(本文作者现供职于中铁三局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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