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盼
多数人谈起自己的童年,都会滔滔不绝。每个人对童年的感知,既带着时代的烙印,又都有着相通之处。或生长于乡野的自由自在,或生于乱世的颠沛流离,或居于大杂院的烟火气中,童年,饱含着敏锐的知觉和单纯的快乐。
《童年》是高尔基的自传体小说,讲述了小主人公阿廖沙在父亲去世后,跟随母亲寄居在外祖父家度过的岁月。跟随着小小少年阿廖沙,我们领略了小市民的生存状态。他们保守,自私,艰辛度日,他们的生活充满了贪婪和争吵。吝啬又专横残暴的外祖父,经常毒打外祖母和孩子们,还狠心剥削干活的工人,暗放高利贷,怂恿工人偷东西。两个舅舅为争夺家产经常争吵打架,舅舅家的孩子们也经常欺负可怜的阿廖沙。
童年,是一个人灵魂最澄澈的时期。这种毫无杂质的纯净,很牢固也很顽强,它驻守在阿廖沙的内心,让他在如此糟糕的生存环境里,依然可以保持内心的安静与快乐。这种安静与快乐,能让他吸收生活中的美好,不被市侩同化,以至于后来能够坚定地走出去。
外祖母就是阿廖沙生活中的温暖与阳光。夜晚,外祖母常常坐在炕炉边上,望着被小洋灯的亮光照耀着的外孙,滔滔不绝地讲着优美的民间故事。这些故事像蜜一样,浇灌着阿廖沙的心。
阿廖沙的第一个知识分子好朋友“好事情”、老车夫“彼得大伯”、“三个小少爷”以及表哥萨沙……这些形形色色的人,构成了一幅幅底层小市民鲜活的生活画卷。他们或悲惨或奇特的人生故事,带给了主人公或快乐或难忘的人生体验,并刻录在了童年的脑海中,足以使得长大后的阿廖沙思考这一切。
在黑暗压抑的环境中成长,阿廖沙却仍能保持生活的热望与信心,在经历“在人间”“我的大学”之后,逐渐成长为一个坚强、勇敢、正直和充满爱心的人。
很多的文人名家不止一次描摹过自己的童年时光。于是有了萧红的《呼兰河传》,冰心的《我的童年》,林海音的《城南旧事》,鲁迅笔下的《阿长与山海经》《少年闰土》……因为童年思维的纯真,于是人们敏锐地接纳了一切,好的,不好的,留到成年后,再细细品味与“反刍”,我们才得以见到这么多名人不同的童年故事。
每一个人的童年,都极富有时代色彩。我是一个“80后”,出生在鲁中地区,那是一个已经能“吃饱”并努力挣扎着想要“吃好”的时代。母亲是一个很能干的人,经常约着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一起骑着自行车去遥远的城市采购生活日用品,再带到镇里的大集上去售卖。有什么稀罕的、好吃的,都会给我留一份藏在墙上挂着的布包里。还有像阿廖沙的外祖母一样慈祥的姨姥姥,会给我讲很多老故事。记忆中,胡同里总是有位赶着毛驴车,每天进进出出忙碌讨生活的干瘦的老爷爷……
童年,是我们生命的底色。时光流逝,这些人都退到了我的记忆深处,却也融进了我的生命里。每当需要写点什么的时候,他们就像放电影一样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从未因时间久远而变得模糊。
成年后,我们学会了“处世法则”,学会了小心翼翼,也会因为别人的伤害而耿耿于怀。少了童年那份明净,也少了感受美好快乐的敏锐直觉。愿我们身边那些处于童年的孩子们,在他们觉知力最好的时候,都能被温柔以待。也愿我们每一个人,都珍藏好自己的童年时光,因为它总会带给我们最单纯的判断和最美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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