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龚海
齐鲁晚报:最近一段时间,比如日俄北方四岛争端发生以后,中日之间的领土争端像钓鱼岛问题,再次触动了国内不少人的情绪,对此您如何看待?
郭定平:这首先得从中日两国现在的发展格局来看。尽管日本经历了长期的经济低迷,但日本的经济总量庞大,更重要的是,日本的经济、科技,还有我特别想要强调的,它的文化和社会制度方面的优势依然非常明显,我们要注意这方面的优势。
现在,中国的GDP总量超过了日本,在整个东亚地区,实际上已经出现了日本和中国这两个大国同时并存的局面。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兵戎相见肯定是我们不愿见到的,两强相争两败俱伤。那么,我们只有选择竞争与合作的道路,而这就是我所说的迎接中日强强竞合的新时代。
齐鲁晚报:提出“强强竞合”这个概念的意义在哪里?
郭定平:有这么一个基本的背景,我们就要小心地处理中日之间的一系列问题。中日之间存在着诸多问题,不仅仅有钓鱼岛等历史问题,还有经济摩擦问题,有相互间的民众感情不友善的问题,也有军事上的不信任、政治上的不信任,甚至相互猜忌的问题等等。
所以我们要综合地、理性地、科学地看待中日之间的问题,唯有如此,我们才会有一个比较全面的视野,把握住中日关系的大局,即我们说的中日战略互惠关系,这就是中日关系的大局。
“钓鱼岛问题不宜大力刺激”
齐鲁晚报:中日关系的大局得到认可,但仍有不少不利因素。
郭定平:是的,目前中日建立战略互惠关系的大局面临一系列冲击,需要特别注意。其一,比如有来自美国的唆使和挑衅,因为美国要维护在东亚的霸权地位,他拉拢日本,甚至威胁利用日本。所以要发展中日战略互惠关系面临很多因素,其中美国就很关键。
其二,同在东亚地区,中国的崛起让两国的综合国力发生微妙的变化,而日本过去是有优势的,且长期对中国有优越感,所以日本国民、日本领导人对此表现得非常敏感,甚至有时神经紧张。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必须非常谨慎,不能刺激日本国民,使其进一步向民族主义的、对华敌视的方向发展。
其三,日本国内政局长期动荡不安,日本国内政治家对自己的前途和命运有一种不确定、不稳定的感觉,所以他们对民意,对民众脆弱的神经保持高度敏感,因而在对华问题上、对韩问题上以及对俄罗斯问题上,一直非常高调。
齐鲁晚报:那中国应该怎么做?
郭定平:首先我们要全面了解客观存在的问题,在此基础上,确定几个非常重要的发展方向。像对钓鱼岛这样的历史问题,我们要有更长远的眼光,更冷静的思考,更成熟的战略,不宜草率从事,不宜大力刺激。
齐鲁晚报:那如何处理中日之间的矛盾摩擦?
郭定平:中日之间的矛盾摩擦肯定还有,毕竟2000多年了,存在那么多问题,短期内能一下子解决吗?不可能嘛。所以这也给我们提出了问题,如何在发展中日互惠关系的基础上,把那些问题控制在比较低的层次,比较小的范围。
“民族情绪也会被政治利用”
齐鲁晚报:你如何看待日本国内的民族主义情绪?
郭定平:不支持,不赞成,坚决反对。但是作为情绪,它是自然发生的,所以需要日本的媒体、日本学者、日本政府正确引导,因为他们说他们是自由民主国家,不能强行控制,因此就需要有效去引导。这也需要我们中日之间的交流,政府间的交流,学界的交流,民众的交流,这种
交流增加了有效了,就会把日本的这种民间情绪、民间舆论朝着正确的方向引导。所以,这个问题从始发来说在日本方面,但是做工作是要我们大家共同努力。
齐鲁晚报:这些民族主义情绪往往也被政治利用?
郭定平:是的。日本国内的一些政治家为了提高自己的支持率,就会制造一些事端。有些时候他们不敢碰触这些敏感的神经,因为如果在谈判或表态中稍有不慎,他的支持率就会下降。
齐鲁晚报:你如何看待一些在中日关系上表现出来的民粹主义倾向?
郭定平:有一些民粹主义的或者民族主义的倾向,这是社会的客观存在,我们要做的是积极去引导。
齐鲁晚报:作为研究日本问题的中国学者,您如何进行角色定位?
郭定平:加强对日本问题的研究。首先要了解日本,对日本的状况有准确的把握,然后做讲演、写文章、出版书籍,使更多的人对日本、对日本问题有更全面深入的了解和认识,在此基础上,我们再推动中日之间各层次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