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片 本报记者 张晓鹏

    年前4毛一斤高价囤的白菜现在卖1毛5都没人要，想要白送给泡菜加工厂，结果被告知得排号。想着冷库里还压着的180吨高价白菜，50岁的杨申军实在苦不堪言。13日，在青岛抚顺路蔬菜副食品批发市场，他告诉记者，去年韩国“泡菜危机”期间大白菜价格奇高，他便于11月份收购了200吨大白菜，想留到今年卖个好价钱。不料现在刨除低价卖掉的、烂掉的，剩下180吨白菜都压在了租的冷库里，想免费送人都不好送。他当初收购白菜时凑的27万元，也早已经全赔了进去。

    新菜上市陈菜没人问，180吨白菜难找买主

    13日上午11点半左右，在青岛抚顺路蔬菜副食品批发市场，虽然已经过了早上蔬菜交易的高峰期，可来自东北的杨申军还在和妻子忙着整理自己摊位上的大白菜。

    记者看到，他的身边成袋的大白菜堆放在一起，足足有2米多高，50岁的杨申军不时爬到白菜堆顶上，把高处的白菜推到地上，让妻子扒叶、削根、装筐，白菜堆旁边的两个大竹筐已经装满了扒好的白菜。“这些白菜现在的批发价是1毛5一斤。”杨申军告诉记者，本地大量新鲜白菜陆续上市了，当天批发价是3毛钱一斤，他囤的白菜是去年的，卖1毛5都没人要。

    “分析起来，我压在库里的白菜卖不出去也是有原因的，现在正是本地菜上市的时候。”杨申军告诉记者，民间有“过了清明节，不吃白菜”的说法，意思就是，清明节过后，年前的白菜会长芽、变味，市民往往不会再去买陈白菜。记者在杨申军的摊位前待了一个小时左右，一名买主都没有，只有一个人上前问了问。

    “你现在看到的这些白菜只是我库存里的九牛一毛。”杨申军告诉记者，眼前的这些白菜是他前天从莱西用卡车拉过来的，足足有9吨重。夫妻俩本想碰碰运气，卖点小钱，多少回点本，可是卖了两天半才卖出去不到1000斤。“我冷库里还有180多吨，你说怎么办吧？”

    每斤白菜赔7毛，27万砸进白菜堆

    杨申军是东北人，做了十几年的菜贩子，2010年韩国出现“泡菜危机”，大白菜身价倍增，杨申军像很多菜贩子一样“预测”今年大白菜价格会上涨，便东拼西凑,于当年11月份筹集了27.3万元来到莱西，收购了当地菜农的200吨白菜，又在莱西市上海路花4.8万元租用了一处冷库存放，租期为4个月。杨申军介绍，他跟冷库老板关系不错，以每吨白菜每月60元的价格租用冷库4个月，合计每月1.2万元租赁费，4个月4.8万元，可他只先交了1万元的定金。

    他给记者算了一笔账：他是以每斤4毛钱的成本收的毛菜，租车运输费用加上尼龙袋、绳子、代收费等是9分钱每斤，租用冷库费的成本是1毛5每斤，而出库费跟卸车费、人工费加起来是6分钱每斤，这样算下来，一斤白菜的成本价为7毛。而这些仅仅是在白菜没有折秤的情况下计算出来的价格。大白菜折秤很厉害，要是全部累计，一斤白菜要赔7毛多。

    从最初的200吨白菜到现在剩下的180吨，少的20吨都是杨申军一车一车跑市场卖出去的，总共卖了2000元左右。拿27.3万元囤菜，现在只收回了2000元，囤菜至今，杨申军一共赔进27.1万元。

    记者采访期间，贩了20多年菜的徐茂来也凑上前来向记者诉苦，“我以后是再也不囤白菜了。”徐茂来告诉记者，凭着自己多年贩菜的经验，年前他也囤了不少菜，可是眼瞅着挣钱的美梦破灭，他年初赶紧把囤菜便宜清仓，全部甩出去了，虽然连本都回不来，但是也比杨申军眼下的情况要好得多。

    免费送给泡菜厂还得排号1分5收购？卖不卖两难

    记者在现场采访时，唯一一位上前询问的顾客是家住浮山后的傅女士，她看到成堆的白菜无人问津，感觉很可惜。“这些白菜也挺好的，一点也没有发芽，水分也足，浪费了实在可惜。能帮忙卖卖就好了。”傅女士说。她本来想买点，可是杨申军让她免费拿，傅女士实在不好意思，没拿白菜就走了。

    “卖不卖都无所谓了，反正就是个赔了，也不指望还能见什么回头钱了。”此前他在市场上跑了很久才卖了20吨白菜，收回2000多元，而冷库里面囤的白菜每月就要花1万元左右。高额的租赁费让杨申军吃不消，萌生了把白菜快速处理掉的想法。他几次联系过收购白菜的泡菜加工厂，想免费送给他们，可是泡菜加工厂给出的答复是，他们那里免费送菜的人很多，他得排号。“跟你说实话吧，我现在想送人都不好送，你要是认识人，谁要白菜我免费给他……”说到免费的时候，杨申军抽咽了起来。

    截至发稿前，记者再次给杨申军打电话时，他给记者透露了自己的心里话：就在这两天，冷库的老板给他找了一家泡菜加工厂帮忙把囤菜卖出去，可泡菜加工厂给出的价格是清库6000元，核算一下，每斤白菜0.015元。面对这样的价格，杨申军告诉记者，他非常不甘心。虽然此前曾经联系过泡菜厂要免费赠送，但是可能的话，还是想多收点钱回来。看到自己花27万多元收的菜，现在人家清仓才给6000元，这让他感觉特别难以接受。“我明后天就跟泡菜加工厂商量商量，看看到底能给多少钱。”杨申军说，如果稿子见报后，有人需要白菜，他还是会免费送，前提是谁要谁去拉。

    记者了解到，在去年10月份，韩国“泡菜危机”一直在持续，山东省菜商订单量暴增，企业—窝蜂抢占白菜市场。青岛检验检疫部门曾发出警示，大白菜市场容量有限，建议商贩谨慎接单，而且白菜储存要求较高，稍微冷存不好就会脱水，再重就是黄叶、腐烂。但是由于当时炒得很热，不少菜农都在囤积白菜，这也是导致现在大白菜滞销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