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社:人民日报出版社◆作者:邱永峥 郝洲
美军是现代战争中不可或缺且最重要的角色。美军士兵单兵装备价值15万美元,美军基地堪比五星级酒店……《环球时报》记者邱永峥和郝洲对美国陆军第101空中突击师进行嵌入式随军采访,是新中国历史上首次有中国记者如此近距离地观察美军地面部队的作战,让中国读者有机会了解到美军作战的真实一面。
“二锅头计划”
等我们的行李和背包一件一件过去之后,机器没有报警,那对男女依然在眉飞色舞地聊天。我们俩都松了口气。谁知,那个女人突然看了一眼电脑屏幕,眼里立刻发出了兴奋的光芒,然后尖叫了一声,手指指向了我们装酒的那个箱子,用命令似的口吻说:“打开它!”坐在她对面的那个男的也立刻提起了精气神,用很蹩脚的英语问道:“你们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我们乖乖地打开箱子,快速翻动着里边的衣服,故意只露出了两瓶酒,然后告诉他:“两瓶酒而已!我们是带给在喀布尔的中国朋友的。”
那名阿富汗男子若有所思地继续盘问:“你们一共带了几瓶?”好像生怕我们快速的翻动会碰碎里边的酒瓶,他还不断地提醒我说:“慢点!慢点!”
“就8瓶……”其实还有另外两瓶放在另一个箱子中,来检查我们的男子似乎并不太在意那两瓶。
“每个人只允许带两瓶!”
这个男子不管三七二十一,顺手就从我们的箱子里边一瓶一瓶地把酒拎出来,然后放在他的脚边。我们心想:这下完了,从北京到喀布尔这么几千公里,转了三趟飞机的周折全都白费了。当他拿到第三瓶的时候,突然停止了那让我们绝望的动作,朝我们摆了摆手:“走吧,你们!”
后来我们到了喀布尔的香港饭店,跟金老板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金老板告诉我们,按规定每个人确实只能带两瓶酒,但都是1000毫升的那种瓶子,意思是我俩一共可以带4000毫升的酒进来,结果我俩10瓶酒加起来也就2100毫升。就这样,我们还是被喀布尔海关无情地“打劫”了。
8月31日,第二天就要正式随美军去坎大哈作战了,我们怀着复杂又紧张的心情,拿起跟美军签下的生死合同和坎大哈基地的基本守则又看了一遍,悲剧发生了,基地守则的第二条赫然写着:“不允许携带任何酒精和毒品。”最终,为了保证能搭上美军前往坎大哈的飞机,而不是在上飞机前就被踢出来而失去这来之不易的随军采访机会,我们俩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放弃“二锅头计划”。
2010年9月1日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因为我们终于要飞往坎大哈了。
从抵达喀布尔国际机场的驻阿联军大门一侧开始,我们所有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从大门进入基地要过四道关,第一道:验证我们的身份和陪同军官的身份;第二道:眼部扫描;第三道:行李安检和全身扫描;第四道:最终确认进入基地人员的身份。整个过程走下来,我俩要把80公斤重的行李搬上搬下,连拖带拽,过完第四道关后我俩都已汗流浃背。
驱车整整20分钟,我们才到了国际安全援助部队的候机厅。陪同我们进来的菲律宾裔美军军官把我们留在候机处就离开了,并且告诉我们:除了上厕所,不能在基地内随意走动。
说是候机厅,其实也就是一幢二层小楼。在你的航班到来之前,你只能在楼外空地上等候。看了看墙上的公示牌,能知道9月1日飞往阿富汗全国的ISAF航班有11个,9月2日有17个,其中多数是飞往坎大哈、马扎里谢里夫、赫拉特等战区的。当然喽,这些航班不同于民航,全是C-130“大力神”军用运输机或者C-161运输机,乘客不是全副武装的军人,就是记者或者北约的承包商们。
乘“航班”的规则也完全不一样,比如说它的公示规则是:1.所有乘客都必须着防弹衣戴头盔,任何人都不得例外,哪怕你是四星将军也得照办;2.所有的包都必须托运,不能随身携带;3.航班随时可能发生变化,或者取消,取消的时候不会提前通知你。
看着眼前全副武装的大兵,我们的感觉是掉进了各国军队的海洋。
不过,在基地内的军人倒也放松,虽然枪和防弹衣不离身,但他们或坐或席地而躺,看书或者睡大觉,每当航班快到时,就有一个美国小妞出来吼大家赶紧进场登机。在候机期间,冰冻瓶装水随便取。事实上,在喀布尔联军机场,你几乎随手都可以取到瓶装水。我甚至在厕所洗手池上看到这样的一则提醒:“别用厕所里的水刷牙,建议用瓶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