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自强

    《小熊乌夫》1969年由日本白杨社出版故事书时，共由九个小故事组成，1978年，讲谈社出版文库本《小熊乌夫》时又增加了四个故事，1979年至1984年又由白杨社出版了绘本版，将系列中最有代表性的10个故事做成10本绘本。这些故事以小熊乌夫的行动、疑惑、思考为中心来展开。作者神泽利子曾思考过：“情节起伏的故事当然很有趣。但是，就不能不依靠故事性，而去直截了当地追求事物的本质吗？”《小熊乌夫》就是在作家这种新的追求下创作的作品。

    《小熊乌夫》里的故事不是那种波澜起伏、曲折变化、贯通全篇的一条大江河，而是掩映于绿树丛中的一组小湖泊。概述《小熊乌夫》的故事是令人不安和沮丧的事情，因为你会觉得好像是将一棵美丽的大树砍去了婆娑的枝叶，而只剩下光秃的树干。不偏重波澜起伏的故事的《小熊乌夫》，以其优美的表现、恬淡的诗情，展示了幼儿童话的另一个动人的世界。

    小熊乌夫是一个拟人化的动物形象。神泽利子巧妙地将小熊的特点、习性与3岁左右的幼儿的行为、语言融乌夫于一身。尽管神泽利子对乌夫的肖像不著一字，但有关乌夫的行动、语言、心理的笔墨，又使人对乌夫的形象拥有十分清晰的想象。

    由于是小熊，乌夫的那些举止才傻得可爱，这可爱的傻气在根底处与幼儿的天真无邪是相通的。乌夫看到鱼在水里游泳，也想变成鱼，结果被鱼捉弄了一番，以为变成鱼必须在水里学会不眨巴眼睛，吓得乌夫赶紧逃回家；不想把自己穿小的衣服送给别人，但得知不管是蛇还是竹子都得脱掉旧衣服才能渐渐长大，从而领悟到了成长的道理……令人对作家心生佩服的是，面对乌夫的这些幼稚、无知的言谈举止，我们感受到的决不是乌夫的低能，恰恰相反，从乌夫那积极努力地探求自己置身于其中的生活奥秘的姿态中，我们看到了乌夫身上那无限发展的可能性。神泽利子的这种昭示幼儿心灵本质的笔力，是只有一流的幼儿童话作家才可能拥有的。

    神泽利子的童年时代是在北海道度过的，她的体验在很大程度上与小熊乌夫的心理相重合。作家铭记于心的童年体验，为乌夫形象的真实性奠定了基础。乌夫在泥巴路上痛快地玩，可是不久黏得不能动了，摔得浑身都是泥，跑到了卫生间，镜子里他看到的是从没见过的泥巴怪……乌夫的这种心理简直就是现实中幼儿心理的真实写照。

    在北国的大自然中生活、嬉戏、思考、成长的健壮的小熊乌夫常常唤起读者舒心的微笑，这微笑有时是由于幽默，有时则是由于感动。神泽利子以《小熊乌夫》讴歌了在大自然中生存、游戏、思考、成长的美好，提供了活着的人谁都能获得的人生最根本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