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慎言
有人曾提出过这样的问题:世界上什么东西最好吃?之后诸如“天上龙肉,地上驴肉”等五花八门的回答成千上万,但却无一准确。最后还是提问者说出来的答案最让人服气:“饥”最好吃。
想想也是,世界上的食物数不胜数,让你记住的有几个?想来想去让你一辈子记得它“好吃”的就是在你饥饿时吃到的东西,就像朱元璋当皇上之后依然想着的当年那个乞丐在他将要饿晕时给他喝的“珍珠翡翠白玉汤”。所以,今天在关于美馔的记忆中,我们能够想到的大多是挨饿时吃过的东西,譬如我将要说到的这个“扫帚菜”。
“扫帚菜”是一种野生的植物,耐盐碱；细细的叶子蓬蓬着冲上长,可以长得超过一人高,等秋后叶子都落干净,剩下的骨架拔下来就可以做一把扫地的大扫帚,所以我们老家人就叫它“扫帚菜”。
吃“扫帚菜”的季节就是夏季,在“扫帚菜”还没有长高长老的时候,饥饿的人们就跑到长着“扫帚菜”的地里,把那针状的细细的“扫帚菜”叶子一蓬蓬地捋下来放到篮子里,然后带回家弄着吃。
最常见的吃法有三种,一是把它搋到高粱面或者玉米面里面蒸窝头或者贴饼子吃；二是在高粱或玉米面子少的时候,就在“扫帚菜”叶子上面撒一点面子或者麦麸子、米糠等在锅里蒸熟吃(我们老家人叫这种食物为“哪够”)；以上两种吃法都是拿它做主食充饥。只有第三种吃法才是真正地把它当做“菜”来吃的。笔者记忆最深的也就是这种吃法。把捋来的“扫帚菜”叶子洗干净,倒进开水锅里一焯,然后赶紧用笊篱捞出来,再用凉水过一下使之冷下来,接下来用手把它们攥一攥,去掉多余的水分。最后就是加盐、醋、蒜汁调拌了,如果有条件的再加点香油进去。这样拌好后搛一口放嘴里,嘿,又松软,又肉头,咸津津儿的、酸溜儿的、香喷儿的,这低脂爽口的“扫帚菜”吃起来真是太美了!
俗话说“老天爷饿不死瞎眼的家雀儿”。遥想当年,许多贫穷饥饿的人们就是靠着大自然的这种恩赐生存并繁衍下来。“扫帚菜”与其他一切可以做食做菜的植物真的功不可没!
如今许多患了“三高”的人们把吃野菜当成一种时尚和保健的举措,但不知道他们从中吃出了怎样的味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