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种古代遗迹,从罗马城市中央的元老院遗址,到巴黎城市中央的玛利亚·安东尼特的绞刑架遗址,以及杭州从食物到建筑以及园林处处遗留的南宋颓废的美感,到处都能找到,有人将它形容为思古之幽情。 在各种自然重创后的遗迹,从大水淹没了的圣马可广场咖啡馆,到漂浮在北冰洋冰凉海水上破碎的北极冰盖,以及斯里兰卡海岸线上的海啸纪念大佛像,到处都能找到,我将它形容为嗒然若丧之美。 在各种人类造成的伤痕遗迹,从奥斯维辛集中营到上海襄阳路的一座东正教圣母堂;从波兰卡廷森林如今一片葱绿的林中枪杀地,到布达佩斯郊外社会主义遗迹公园里的各种斯大林雕像;从爱尔兰的大西洋海岸上土豆饥荒年代冒险出海的移民船,到柏林公墓里,父母为自己一家七个孩子在十九世纪末的流行肺炎中相继去世而建造的合墓,我将这举不胜举的例子,形容为诗意的痛感。 伤痕与伤逝往事的世界提供给人们丰富的物产,包括对不幸的感受能力,同情的理解,以及由怜悯而生的诗意;对命运真切的触及;对历史的想象力和对个人历史的尊重;对经历丰富的人由衷的敬意以及从这种敬意开始对趋利和势利的清洗;自身经历悲剧时的承受能力和自持能力;对悲伤的审美能力;虽然这些都是内心发生的变化,但终于会在世界发生变化时展现它的光芒。 (据《新民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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