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四军
对许多人来说,若不是卡勒德·胡塞尼的处女作《追风筝的人》以及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人们对阿富汗的了解,总是与战乱、暴力、恐怖分子联系在一起。这也难怪,9·11事件之后,反恐语境下,世界各类媒体每每提及该国,多半是此类麻烦事。
美籍阿富汗作家胡塞尼改变了这个局面。2003年6月,《追》正式出版,并在数年内被翻译成多种文字,一时间,好评如潮,风靡全球。阅读或观看主人公阿米尔由懦弱少年到男子汉的成长故事,人们百感交集地发现,阿富汗并非遍地恐怖分子和炸弹。那片土地上,同样有着美丽的自然风光,阿富汗人也同样珍惜爱情和友谊,懂得宽容与救赎。当人们向该国投去重新认识的目光时,还发现了数以万计的难民和无家可归的儿童。于是,很多人向难民捐款捐物,还有人要收养阿富汗孤儿,这其中包括一些美国人。人性的光辉,在那一刻超越了种族仇恨,超越了国界线。胡塞尼本人也因此在2006年获得联合国人道主义奖。颁奖官员说,“他的小说《追风筝的人》唤醒了无数人对世界难民的责任感”。
十二年反恐战争,阿富汗饱受战火蹂躏,美国也付出了惨重代价。双方没有赢家,文学却赢得了尊重。2013年,随着美军逐步撤离,更多被《追》唤醒的人走进了阿富汗。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感谢作家,感谢文学,或许还要感谢胡塞尼的妻子:罗雅。
胡塞尼的写作始于上世纪70年代,作品仅限于家人阅读,之后便束之高阁。9·11恐怖袭击时,书稿尚未完成,不久,罗雅就建议丈夫向出版社投稿。胡塞尼觉得此时的美国伤口未愈,民愤极大,“没有人会听一个阿富汗人诉说”。罗雅却认为,此时正是向全世界讲述阿富汗故事的大好时机。她说,“到处都是对阿富汗人的偏见和误解,你的书能让他们看到阿富汗人的另一面”。妻子的话有道理,但胡塞尼仍旧犹豫不决,事实上,他更希望像以往那样——将书稿搁在储藏室。然而,罗雅最终说服了丈夫,她的一句看似朴素却意味深长的话,促使胡塞尼将书稿投了出去。
她说:他们妖魔化,你可以人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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