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得雨
我家有一棵迎春花,入冬来,我把它放在走廊的木凳上。它长长的枝条,向两边垂摆着。人们走来走去,碰来碰去。我猜想可能不妨碍,因那枝条在休闲中,还未开花。但春天到来,只见那青青枝条上久无花开。原来枝条因被碰来碰去,花苞未能打出,或打出也被碰掉了。我感到很遗憾,很难过,也不免深思,想到许多事情都是这样,在还未发生时已经存在了,好事情是这样,坏事情也是这样。是在人们不在意时已经发生了,待看见时已经是事情的结果了。我也想到多年来我们工作中的教训,有些情况很像这棵应开花未开花的迎春花。
我便写了一首《迎春花记》。是写的我家中那棵迎春花,也是写的我的教训、事物中一种带有规律性的现象、我们以往的教训、人世间的一条哲理。
有了这一次经验,再一年就在意了,枝条没有被碰着,果然花开得很稠密。一串串,像在一个夜间同时冒出来,久久憋的一股劲,一下子爆发了。
然而,第三年上,它却慢慢地不慌不忙地开。开了六七朵,过几天又开了六七朵,又过了几天,以为没有了,又开了六七朵,最后算来,竟和那年一次冒出来的情形差不多。我想,也好嘛,慢慢开,陆续不停地开,可以细细品赏。于是尽可不着急,反正有花总要开,有光彩不一定在一时闪耀。这也是一条人生哲理,耐人寻味。这是《再写迎春花》的原因。
两首诗,也是一首诗,是一首诗的前与后。一件事不怕反复写,关键看有无新的角度、有无新意。
迎春花记
当雪梅正开,
迎春花似在无精打采。
懒洋洋坐在走廊凳上,
滑溜溜枝条垂摆。
人们走来走去,
它被碰去碰来。
当初春的风徐徐吹来,
迎春花真的无精打采。
碰伤的枝条未再开花,
花的不幸,我的不快。
原来花是冬天打苞,
枝条碰坏便无花开。
看来凡事都是这样,
你不注意时,它已存在。
再写迎春花记
不知是水缺肥少,
还是谁伤了枝条,
今年迎春花没有爆开,
只冒出星星几粒火苗。
想不到几天后又开几朵,
稀拉拉跟在春天后头跑,
反正有花总要开,
是美丽,不尽在一时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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