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月宁(中学生) 第一次读杜拉斯的《情人》是在我十五岁时,与故事中的女孩一样的年龄。她站在渡船的甲板上,男式帽子,樱桃色口红,旧丝绸裙子,还有黑色高跟鞋,怪异却依然美丽。她向远方眺望,湄公河在热带的阳光下闪烁。 而我在图书馆里,毫不起眼的形象,窗外的风沙正撕扯着垂柳的长发。那天,我遇到杜拉斯;那天,杜拉斯遇到那个被她讲述一生的男人,从青春年少讲到垂暮之年。他的形象不停地变化,有时丑陋蹩脚,有时优雅孱弱,唯一不变的是他对她的一往情深。她对他的感情却在变,毫不在乎的玩弄与难以割舍的怀念,爱与不爱大概只在她的笔尖抖动之间。 《抵挡太平洋的堤坝》中,若先生爱上了并不美丽的苏珊,而苏珊爱的只是他给予她的礼物,从指甲油到钻戒。他爱上她,便失去了反抗的权利。若先生的绝望,不过来自心存幻想。尽管如此,我想杜拉斯还是爱那个中国男人的,有些语言必然要以爱为出口才能倾泻。或许她太年轻,无法直面那段错失的异国恋情。湄公河在永不止息的奔流中成长,她成了作家,经历过数场恋爱,看过一位位情人,而她提笔写下《情人》时,故事勾勒出的依然是那个男人并不高大的身影。因为太年轻,所以有些记忆将陪伴终生,像美丽的刺青,磨灭不了的记号。 故事的结尾,女孩在巴黎接到他的电话,他已组建了新的家庭,但他说他一辈子都不能忘记她,电话两端只有双方的啜泣。后来,他们不再相忆,不再联系,只有回忆中共同的湄公河奔流如昔。 无论爱与不爱,只将回忆铭记,谁说这不是爱情故事最后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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