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武
印度是个挺有“味道”的国家,这“味道”真的有些特别。
我在印度的那些日子,不是雨天就是阴天。孟买、班加诺尔、加尔各答等城市给我的印象几乎没有明亮的时候,整天都是灰蒙蒙、阴沉沉的,道路上也都流淌着肮脏的黑水。走在大街上,鼻子里充溢着臭烘烘的垃圾味,让人感觉“味道”十足。确实,印度人真的很不讲究卫生,满大街随意小便,随处都能看到路边墙上留下的尿痕。
与鼻子遭遇的不幸相反,去印度,眼睛会比较享受。这个国家的色彩非常绚烂,人们身上穿的衣服虽然不一定名贵、整洁,但却色彩斑斓,尤其是女人们裹的纱丽,还有各种英式风味和印式风味十足的建筑。
到印度的游客都会忍不住买几条纱丽,回国后穿得上穿不上不管它,至少可以小小得瑟一下。在孟买一条普通的商业街上,各种纱丽色泽鲜艳,琳琅满目,同行的朋友在一家稍微高档一些的商店中,花100美元买了4条纱丽,然后又在路边摊上花1000印度卢比,买了5条普通纱丽。我也照此办理,买了几条纱丽当做回家送人的礼物。
那里的人普遍比在电影上看到的要黑,是那种深色的泥土黑,也有的近似非洲人的那种暗黑。真正的印度美女见得很少,大多数印度女性都比较肥硕,个头不太高,脸庞较大,整个一个“土肥圆”。当然,那些街头乞讨的女性则非常干瘦,皮肤黑黝黝的,跟非洲难民一样,标配基本是每人手里抱一个同样干瘦、黝黑的孩子,向过路人伸出右手,将五指撮在一起,做出一个要饭吃的动作。
我们将车停在路边时,就会有乞讨者过来,用手指敲敲车窗,做出那个手势。一开始,我的同伴好心拿了一听可乐送给一位乞讨者,没想到,这一下,那些四周的乞讨者便无声地涌过来,车子周边围满了乞讨者,弄得我们只好使劲摆手,跟他们连连说:“No Food, No Money!”
后来有一次我们将车停在一处路边时,我坐在后座上,无意轻轻地敲了一下车窗,坐在前座的同伴便惊得马上回过头来,说:“又来了?”我忍不住哈哈大笑,笑他已经被印度乞丐整得有些神经过敏、不知所措了。
印度的贫富悬殊随处可见,但当地人对那种不平等似乎心安理得。我去当地一家餐馆吃饭时,本来想跟在国内一样,招呼陪同我们的印度司机一起上桌吃饭,但餐馆老板却示意司机自己到外面独自去吃,不要跟我们一起聚餐。我有点讶然,才意识到这是在印度,在这里,开车的、扫地的、送货的等等,都是贱民,是不能与那些白领、贵族一起并行并坐的,何况同桌吃饭。
捎带还要说一下的是印式英语,虽然Chinglish也好听不到哪里去,但至少比Indiglish听起来好理解得多,比如说OK,印度人的发音不是“Oukei”,而是“Ergei”,一开始我对他们所说的都不知所云。像电影《三傻》中,他们说:“All is well”,听起来则是Ali is wail。不过,印度人好像并不在乎自己的口音,他们还特意拍了一部名叫《印式英语》的电影,讲述一个印度家庭妇女到美国后偷偷学英语的经历。事实上,印度人的英语教育程度普遍比中国人高,这便吸引了很多国外的IT公司到印度开发软件,那些公司云集的地方就是班加诺尔。
其实,这就是真实的印度。我跟同伴开玩笑说:“印度这个国家适合带着眼睛来看,不适合带着鼻子来,感冒患者到印度来应该比较幸福。”
(本文作者为央视电影频道导演,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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