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母亲
2014年07月10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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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会军
  柔软的晚风轻拂,彩霞铺满天空,路上多了饭后散步的人。我走过两个路口来到了母亲家,两天一趟到母亲家去,都成了我生活中的必需,如果不去看望她,我心里就空落落的,睡不着觉。只有去了,见了母亲,哪怕只是给她扫扫地,叠叠被子,打扫一下床铺,倒一杯热水,我才能安抚看不见母亲时心里的那份不安。有时我也会像小时候一样,偎依在母亲身边陪她看看电视,说说话聊聊天。
  母亲脑血栓出院后一直很瘦弱,连眼光也是柔弱和无助的。有时,我一进门,看见她蜷缩着躺在床上,清浅的呼吸,而此时的窗外正是阳光明媚,我不由得一阵阵心酸,泪水在我的眼眶里打转。我多想母亲也能到阳光里去散散步,和楼下的老邻居一起说说话啊。
  和母亲一起吃饭时,孩子们早早地吃完,跑开玩去了。我陪着母亲,一边给她夹菜,一边不时讲个笑话,逗她开心。看见母亲噗嗤一声笑了,我的内心好生温暖。我让自己静下来,用最大的耐心,陪着母亲,陪着母亲的缓慢和迟钝,陪着她的老年。当她因为听到我讲的笑话,眼光里露出一丝明亮,嘴角挂上一丝笑意,我心里就是极大的满足。我想起了母亲年轻时走路都哼着歌,她在月光里教我们背毛泽东诗词,下了班带来我们爱吃的蜜枣。她戴着从不离身的听诊器,耐心、细心地给病人诊断病情。那时,我年轻的母亲健康、端庄、快乐、健步如飞……这一刻,我只想陪着年迈的母亲,陪着她吃饭,陪着她聊天,就单单陪本身,也算是我们母女之间彼此抱着亲情取暖的方式之一吧。
  现在母亲大多数时间就是呆在卧室里,看《星光大道》,让优美的歌声和毕福剑的幽默给自己的晚年带来些快乐和欢欣。一次我坐在床沿上和母亲一起看,她给我介绍:“那个叫阿宝,是山西的一个农民,这个叫朱之文,也唱得挺好,咱山东的。”我说:“妈,你比我懂得还多,这些歌星你都知道。看来你的脑血栓彻底好了嘛。”我一夸,母亲更高兴,递给我50块钱,说:“给我买个洗头膏去吧,剩下的钱归你。”呵呵,看来还是我赚了。我买来洗头膏,又用剩下的钱给母亲买来一堆零食,母亲说:“我老了,不吃这些,你给孩子拿走吧。”听了母亲的话我眼窝子发热,泪珠立刻就滚了出来,年老的母亲关心的还是别人,不是她自己。我把饼干打开,拿出来塞到母亲嘴里说:“你吃着玩,听饼干嘎嘣响,解闷。”
  我们姐弟三个,谁有空就去跟母亲说说话,帮她推推轮椅,给她梳头、洗澡、洗衣。陪母亲聊天,陪母亲散步,陪母亲晒太阳。母亲走路慢,我们就依着她的步子;母亲说话慢,我们就按着她的频率。我想着过一段时间,母亲身体再恢复得好一些,就能再蹬着她的三轮车,到院子里,到阳光下,到树荫里,到大门口,去看看流动的街景了,看看世间的繁华和热闹。
  能一直陪着母亲,就是我们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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