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祖道:
从不摆拍的“老实”摄影家
2014年09月14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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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孟燕
当大家都在为一代国学泰斗汤一介的逝世惋惜不已时,一位老摄影家去世的消息来得有点迟了,甚至有点漠然。他是中国摄影金像奖终身成就奖获得者张祖道,8月初以92岁的高龄在北京家中去世。遵循老人一贯的低调原则,人们甚至搞不清他去世的具体日期,直到一个月后他去世的消息才被公之于众。
张祖道,可能不是那么出名,但翻看他那些黑白的、朴素的、刻有时代变迁痕迹的摄影作品时,却常常令人感动。好像这位白发苍苍、佝偻着背的老人正娓娓道来,他告诉我们一个村庄里半个世纪以来中国的变迁史,以及我们从哪里来,要往何处去。
张祖道1922年生于湖南浏阳,1945年进入西南联大社会学系就读,师从潘光旦、费孝通,后毕业于清华大学社会学系。
和其他摄影家不同,张祖道更多被称为“影像社会学者”,他把社会学者严谨的调查、客观的态度、平静的心态带入了作品,将半个多世纪中国社会的变迁用镜头忠实记录下来。没有渲染,没有夸张,甚至没有摄影中的“高潮”,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真实状态。直到2007年,85岁的张祖道才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摄影集《江村纪事》。
他拒绝摆拍,也从不布光。2012年第九届中国摄影金像奖的领奖台上,主持人提议让他给台下的观众拍照,当主持人对着全场喊“一、二、三,拍”时,张祖道却摆摆手,放下相机,两手一摊,幽默地说:“搞纪实摄影的人,拍照片从来不用喊一、二、三的,从来不会让你站这边、他站那边。”
即使历经几多人世浮沉,即使大半生没有获得大众的掌声,张祖道也自始至终未曾悖逆过自己少年时的志向,未曾忘记恩师的叮嘱。在暮年,张祖道曾这样评价自己:“60年了,我照相一直都没有变过,我的习惯就是踏踏实实的。我一直都是老老实实地拍纪实风格的照片,把拍摄对象真正介绍给人家,观众一看就知道,这是农村。我拍照不是为相机服务,而是为观众服务。”
数十年来兜兜转转,在崇尚“艺术性”的摄影风尚里,其他摄影者还在追捧各种创新手法,张祖道却始终坚持他的特立独行。评论家姜纬认为,张祖道的天性里头,有着一种善良、谦虚、淳朴和放松的品质,他忠实于自己的所见所感。
张祖道说自己的人生信条是“做老实人,干老实活,比较快乐”。这位“老实”的摄影家拍摄的那些“老实”的作品,或许才是摄影的本质,而这些信念有可能已经成为一种绝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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