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读书
2014年09月20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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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华(图书管理员)
  近日读到梁实秋的《养成好习惯》一文,颇有同感。他说,人的天性大致是差不多的,但在习惯方面却各有不同,习惯是慢慢养成的,特别是在幼小的时候,且一旦养成之后,要改变过来却不是很容易。的确是这样,譬如,若有我喜欢看的书,我大都选择在晚上翻阅,而这一习惯的养成要归功于小时候了。
  我的父母都是教师,或许是对我寄予一些希望吧,大约在我三岁的时候,母亲就利用难得的闲暇教我识字。可能我那时的头脑不曾装有什么杂念,因而学习的效率十分高,母亲教过的字我大都过目不忘,所以上学没多久就能自己读书了。一天下来,最高兴的事就是母亲在油灯下备课,而我则在灯下翻阅自己的“宝书”。在如今的孩子看来,一本书根本算不了什么,书可以随买随读。但在那个生活和书籍都有些贫乏的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对一本书往往视若珍宝,每次都洗净了手,方才打开。因为这些书来之不易,是远在异乡工作的父亲省下吃饭的钱买来的,且要随父亲在回家的路上颠簸好半天,才能到达我的手中。
  一开始父亲买一些图文并茂的小人书,譬如,《春草闯堂》、《中国古代科学家》之类的,我皆读得有滋有味。随着识字量的增多,父亲给我订购了《少年文艺》、《儿童文学》等儿童读物,每月一期,但往往只用一两个晚上我便读完了。这离下一期的日子还远着呢,在有些焦急的等待中,我耐心地将这些已读完的书再一遍遍地“复读”,以至于有些章节都能背下来。
  大约十岁那年,村里家家通上了电,晚上读书就再也不用和母亲共用一盏油灯了,我可以自己独占一屋,在明亮的灯光下随意翻看自己喜欢的书。有时母亲一觉醒来,见我屋里的灯还亮着,她便在那屋心疼地说道,天都这么晚了,快睡吧。我这才合上书本,香甜地睡去。四大名著之一的《红楼梦》就是在我十四岁那年,从父亲的手中郑重地接过来,似懂非懂地读完了第一遍。
  随着年龄的增长,看书有些挑剔起来,不像小时候书到手就读。有时,买来一本书,会在床头搁置一些时间,等哪天晚上有了阅读的冲动,这才翻开;有时则是忘性太大,买来的书竟忘得一干二净。《庄子》是一年前在一个小书店里淘来的,装订讲究,古色古香,很是喜欢。到家后小心地放于床头橱中,从此却忘得没了踪影。直至前两天收拾床头橱,这才得以“重见天日”,细细读来,深为其折服。也只有庄子这等非凡之人,才能说出如此非凡之辞,“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这是庄子眼中的最高境界,故只有“神人”才能达到。但对于红尘凡世中的我们来说,在书中求得一时的安静与超脱,这何尝不是一种慰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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