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虞、钱玄同等过激派:
喊父亲“老魔”,骂别人“猪狗”
2015年07月05日 来源：
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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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虞】
1916年2月,正处在人生最黑暗时期的吴虞,在成都看到了《新青年》第1卷第6号上刊载的易白沙的《孔子评议》。他觉得,自己的人生转机到了。
易白沙在《孔子评议》中说,自秦以后,孔子逐渐为统治者所利用,利用孔子为傀儡,垄断天下思想。在他看来,中国历代君主都只讲人治而不讲法治,真理得不到辩论,学术得不到竞争,根源就在于孔子及其学说本身固有的弊端。
在新文化运动时期,把孔教作为抨击的突破口,无疑给当时迷茫的知识分子们指出了运动方向。而对于吴虞更是如此。早年去日本留学接触到了政法新思想,他自称“大彻大悟”,此后抛弃二十年来所学中国文化,走上反儒家、反专制的道路。
就在此时,吴虞感觉找到了知音。看到易白沙攻击孔子的言论,他欣喜不已,立马写信给陈独秀,开始自荐。在自荐信中说:我有《家族制度为专制主义之根据论》、《儒家大同之义本于老子说》等符合《新青年》格调的文章。有空将寄给您,您看着选用一下。也许是出于招纳战友的需要,陈独秀很给面子,这些作品很快刊登出来。从此,吴虞成了投稿《新青年》的积极分子,自然而然加入到新文化队伍中来。
在吴虞看来,孔教大搞封建文化专制主义是极大的罪行。他抨击孔子杀了对他不利的同行少正卯,使“诛少正卯者”遍天下。尤其对于孔教中“孝”的思想,进行猛烈的攻击。他说:“他们教孝,所以教忠,也就是教一般人恭恭顺顺听他们一干在上的人愚弄,不要犯上作乱,把中国弄成一个‘制造顺民的大工厂’。”
在当时,这一套专门针对孔子的猛烈抨击,引起了较大的影响,胡适在为吴虞文集所作的序言中,甚至称他为“四川只手打孔家店的英雄”。其实,在这场运动中,并不旨在孔子本身,而是抨击历代君主所雕塑的偶像的权威。
对于易白沙、鲁迅以及陈独秀等大部分知识分子来说,他们主张不打倒孔子,也不一概反对儒学。而吴虞则是激进地认为应该废孔灭儒,打倒孔子,甚至与自己的父亲打起官司。他在日记中称父亲为“老魔”。与吴虞持相同观点的,是同样以激进言论著称的钱玄同,可以说,在撒泼上,他是完胜吴虞的。
钱玄同认为,被历代文人视为经典的东西,无论是三坟五典还是旧诗、旧戏、旧小说,都是散发着臭味的垃圾,是需要清理的东西。即使在那个思想多元的时代,他的这些言论也被认为是过激和偏执。
不过,这跟吴虞和钱玄同两人自身的性格特点和经历有关。吴虞本身就是一个极为专制的人,在与父亲交恶后,他跟女儿的矛盾也日益升级。自己过着荒淫无度的生活,却拒绝给女儿生活费。而钱玄同本身是旧礼教旧文化的受害者,因偷看《桃花扇》被打,包办婚姻让他痛苦,他从小就产生了对旧文化和旧礼教的仇恨。再加上严重神经衰弱,导致他易走上极端。
其实,当时社会上频频出现过激言行,也跟社会环境有关。比如陈独秀讥评当时争权夺利的政治斗争为“狗的运动”；刘半农称顽固保守、排斥新事物的人为“准狗”,对什么都不闻不问的人称为“准猪”,否定中医,全盘西化,都是那个时代出现的激进言论。
梁启超说:弟子意欲以抉破罗网,造出新思想自任,故极思冲决此范围,明知非中正之言,然今后必有起而矫之者,矫之而适得其正,则道进矣。
矫枉过正,也成为新文化运动另一面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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