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伟:王小波未完成他的巅峰之作
2015年07月11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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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报记者 刘帅 朱洪蕾
  尽管已经去世18年,但王小波的影响依然不减。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房伟日前做客齐鲁晚报“青未了·读书会”,与读者分享他的新书《革命星空下的坏孩子:王小波传》,本报摘录部分读书会实录。


  房伟:我接触王小波的作品是在1997年,看了他的《白银时代》。当时阅读当代文学作品总给我一种非常压抑的感觉,感觉不到精神力量,但读王小波的作品就不一样。我非常感动。
  王小波一定程度上是我的“情结”,在我人生最困难的时期,他给我的心灵很大的激励。我在为传记写作搜集材料的过程中,遇到了很多困难,这本书从出版到现在我又掌握了一些新资料,以后修订的过程中,我会逐渐丰富内容,其中也包括我个人对王小波的再认识。
  为王小波立传,一定程度上是不讨好的事。有的人认为我对王小波的评价太高,但王小波的粉丝们又觉得我对他评价不足。在我对王小波的朋友和家人采访和交流时,第一感觉是“王小波是一个好人”。他的家人和朋友都非常好,他的母亲宋华女士,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我的儿子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她非常朴实,认为小波智力中等,在几个孩子中不是最聪明的。同时,采访过程中,很多朋友,虽时隔多年,但一提起王小波还会失声痛哭。这对我震撼很大。2012年秋,我去拜祭过王小波的墓。当时门口卖花的老太太见到我,开口就问是不是去看王小波的,可见来的人不少。墓地上,放着很多花、二锅头酒瓶子和留言,有的字迹已模糊,从1997年一直到2012年都有,诸如“你让世界变得更美好”这类的话。我一直在想,新时期以来有多少作家能在“盖棺论定”的时候,享受到这样的荣耀?这是读者心灵的评判。你不能不承认,王小波的文字、思想和人格魅力很大,而这种魅力,对当下的文化语境来说,依然具有巨大的影响力。这也是我坚持把“反思王小波”和“弘扬王小波”并置的原因。
  当然,作为没经过太多文学训练的作家,王小波有的作品很精彩,堪称伟大的经典,如《黄金时代》,但王小波的文学语言,我个人认为,还有着很大的发展空间,特别是越往后的作品,有很多文字苍白、拉杂、概念化。王小波其实还在发展之中,他并未完成自己的“巅峰之作”。可以说,王小波是新时期以来,别开路径的文学先锋。他开创了一种别样风格和思想形态的写作,和主流文坛有联系,但却有着巨大差别。

  读者:假设您能与王小波对话,您最想问他什么问题?
  房伟:挺想知道他创作的延续。像阿城、王朔等,受到苏俄文学影响比较大,王小波可谓另辟蹊径,他受到欧美文学影响比较大,有自己叛逆的想法。我们知道阿城和王小波都在云南插队,两人相隔不远,为何阿城写出《棋王》,王小波却写出《黄金时代》?除了受欧美文学影响外,可能也因为王小波在物质上很独立。现在有人把王小波曹雪芹化,说他生活得穷困潦倒,其实不是。我曾经带着学生对王小波的稿费做了调查。在上世纪90年代初,他是收入较高的作家。他的稿费标准有千字一百元,而当时北京大学讲师的月收入是130元。另外他还获过两次奖,按照人民币算,有10万元,这笔钱在当时非常多了。

  读者:关于当代作家的传记很少,您如何看待这一现象?
  房伟:我以前说过一句话叫“当代无传”,我们缺乏有分量的当代作家传记,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写中国作家非常困难,传主或者传主亲友对私生活不愿意多提,出现比较多的是评传。比如叶开的《莫言评传》。评传和传记最大的区别是,评传以评为主,但对作家生平的介绍偏弱。当代文学要想经典化,离不开有分量的作家传记。当年凌宇写的《沈从文传》出版后,把沈从文提到了很高的高度。去年,复旦大学张新颖教授又出了一本书《沈从文的后半生》,对研究沈从文也很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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