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姥姥的小院
2015年07月23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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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梦        

  童年最快乐的记忆,莫过于暑假到乡下姥姥家撒欢。
  姥姥家的小院简直就是最好玩的游乐场。一圈栅栏围起来的小菜园,一个砖砌沿子的小花坛,一株郁郁葱葱的杏树,一口清洌甘甜的水井,外加东墙根一溜的鸡窝、羊圈、兔舍,不出院门,这些物什足可以带给我们无限的乐趣。 
  菜园子虽小,却被姥姥种瓜点豆挤得满满的。一畦畦的黄瓜、青椒、小葱、西红柿、水萝卜,栅栏上爬着豆角,下边垂着葫芦、南瓜,个个长得果肥苗壮的。 
  我们最喜欢混在姥爷浇水的当儿,溜进园子,摇摇晃晃地在畦垄上走,趁姥爷不注意,猛地揪下半红半绿的西红柿、顶着小黄花的娇黄瓜、只探出一小截身子的粉红水萝卜,在那个大水桶里一洗,就着清洌洌的井水嘎吱嘎吱咬起来。姥爷大声呵斥:“这些急毛了的小东西,那些菜和你们一样,还生着,不好吃,再等等。”
  说话的功夫,我们已经将有些生涩的瓜蔬吐了出来,哇哇叫着跑开了。姥爷继续喊:“别扔,别扔,喂兔子!”我便转回来,拾了那些半截子瓜菜,又顺带搂将一些,赶去慰问小兔子。  
  小兔子吃得好生开心,小眼睛转得滴溜溜的。伙伴大平突发奇想,压低声音号召:“我们去拔些小葱、摘些辣椒来,看它怕不怕辣!”还没有转身,姥爷已经站在身后吼了:“都想些啥鬼点子,给我离远点,兔子病了有你们好看。”
  我们迅速散了,笑闹着转移战场,从花坛里拽了一把花花草草来,嗖的一下扔进兔子窝,边跑边喊:“让它吃成只花兔子喽。”姥爷舀起一瓢水要追着浇他,“看看谁先变成水兔子。”  
  大伙笑成一团,索性忘记了那几只兔子怕不怕辣,会不会吃成花兔子?  
  我们小姑娘其实最喜欢围着花坛打转。那些五彩缤纷的花瓣可以有好多用途,比如染指甲,卷了一沓花瓣,狠命挤出汁液,专注地给对方涂抹指甲,往往是指甲没染好,手指头率先挂了彩。  
  最夸张的一次是,我们玩唱大戏的游戏,床单、枕巾、头巾、手绢被我们缠绕在头上、胳膊上、腰上,演绎成水袖布裙,袅袅婷婷出场。娥子忽然说:“用那些花瓣涂了脸蛋吧,村里唱戏时都涂着呢!”这可是大好提议,不一会儿,我们便用五颜六色的花瓣化上了最原始靓丽的妆容。那些小男生闯进来的时候笑歪了,说我们都是“妖精”。其实那场戏,我们想学女儿国来着,结果像极了盘丝洞。
  暑假的时候,杏儿熟了,一个个像黄灯笼般挂在枝叶间。姥姥舍不得吃,说等熟透了,摘下来晒成杏干,捎给北京的舅姥爷。我们这些小猴子便整日琢磨着,时不时想搞一些来吃。大平会爬树,上去过几次,都被姥姥和姥爷发现后吼了下来,没摘得几个。他们想用摇的,我制止了,实在不想就那么伤了姥姥的心。于是,我们便在树下等着杏儿自个掉下来。中午,我和娥子瞅着姥姥午休的时候,搬了小凳子坐在树下等杏。“吧嗒”一响,我俩就会顺着声音寻过去,开心地将又黄又软又甜的大杏收在盆子里,等着大平他们一块儿吃。
  与等杏子落下相比,我最开心的还是去取蛋。那种发现新大陆般的欢喜是什么都不可替代的。母鸡咯咯哒一叫,我便知道它们下蛋了,只消等它们离开鸡窝,你去取,准保摸到一只热乎乎的大鸡蛋。有段时间,超级迷恋取蛋的感觉,整天不理娥子和大平他们,只管追着几只大母鸡瞧。那些鸡妈妈也是和我作对,连鸡窝都不回了,到处乱下,害得我四处乱翻。不过那种感觉就像寻宝,越发开心无比了。
  如今,我居住在布置了绿地、假山和小广场的干净舒适小区,却再无乡下小院的畅快欢愉,对于那些小院撒欢的暑假时光,愈发怀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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