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敬群
董秋芳(1898--1977),笔名冬芬,浙江绍兴人,现代作家、翻译家和教育家,著有《我和笔杆——董秋芳散文集》《董秋芳译文选》。
董秋芳与鲁迅是同乡,并多有交往。1931年4月28日鲁迅日记载:“得(宋)紫佩信,云董秋芳由山东寄还泉(即钱)五十元。”还钱的时候,董秋芳已从北京大学英语系毕业,正在济南省立高中教书。他讲古希腊罗马文艺,也讲俄国文艺,如列夫·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及卢那卡尔斯基的《艺术论》,还悉心讲解日本厨川白村的《苦闷的象征》、《出了象牙之塔》,而这两本书都是鲁迅翻译的。
董秋芳继承鲁迅衣钵,提倡新文学,以他为中心,在学校成立趵突社,在《山东民国日报》副页上办有文学副刊《趵突》,培育出季羡林、王俊岑、严薇青、许衍梁、冯毅之等一批诗文作者。
他出作文题目很特别,往往只在黑板上大书“随便写来”四个字,给学生以莫大的写作自由。他批改作文亦有独特之处,季羡林写有一篇回故乡奔母丧的伤情之作,董秋芳在作文本每一页空白处都写了一些批注,不少地方有“一处节奏”“又一处节奏”等字样,使季羡林大开其窍,竟决定了其“一生的活动”。
季羡林后来写有《我的老师董秋芳先生》一文:“上国文课时,来了一位陌生的教员,个子不高,相貌也没有什么惊人之处,一只手似乎还有点毛病,说话绍兴口音颇重,不很容易懂。但是,他的笔名我们却是熟悉的,他翻译过一本苏联小说《争自由的波浪》,鲁迅先生作序。”
在济南省立高中,董秋芳结识了楚图南、胡也频和丁玲等。楚图南教授《西洋文学史》,也讲鲁迅杂文。胡也频担任文科主任兼国文教员,大力鼓吹“普罗文学”即无产阶级文学。胡也频原来住在杆石桥西的校园里,丁玲到来后,便在徐家花园租了一处民房。
董秋芳时常到他们的寓所去,除了笑谈各种有趣的事以外,便是吃丁玲做的湖南菜,最常吃的是辣酱豆。
有一天,大伙儿在一起喝酒,酒意阑珊之时,有人提议乘兴爬山去。男士们骑驴,丁玲坐车,来到了大佛头。山路陡峭,山风凌厉,大家都有望而却步的意思,等着征求落在后面的丁玲的意见。丁玲来了,穿着一双高跟皮鞋,开口就说:“为什么上不去?只有这一点勇气,那还行?我爬上去,谁来?”于是,董秋芳和另一位男士,与丁玲一起爬到大佛所在处,还在石壁用石粉写上自己的名字。
后来,胡也频和楚图南发表革命演说,为当局所不容,省党部下了逮捕令。得到消息后,胡也频当时不愿意走,他和丁玲反复商量,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董秋芳冒险登门劝说。他有两次逃脱通缉的经历,劝得胡也频当机立断,连夜离济赴青,董秋芳将其送至车站。
后来,董秋芳辗转回到故乡绍兴,担任鲁迅纪念馆馆长。上世纪70年代,他曾回过济南,在山东大学、山东师范学院给学生讲课,讲他所了解的鲁迅先生和他所尊崇的鲁迅精神。
本稿件所含文字、图片和音视频资料，版权均属
齐鲁晚报所有，任何媒体、网站或个人未经授权不得转载，违者将依法追究责任。
【PDF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