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 岛
2019年06月24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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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雨薇 章丘四中 
 
  荷花公园的湖中有五六个孤零零的小岛。确实是小岛,小则四五平方米,只能容下一棵高大的垂柳、一簇芦苇或者蔷薇;大则十几平方米,也仅仅有五六株垂柳,一丛芦苇或蔷薇而已。
  别小觑这些不起眼的孤岛,因为与陆地相隔,却成为禽鸟难得的庇护所。
  或许是枝叶的稀疏更能展现鸟儿美丽的倩影吧,你站在岸边,总能看到各色的鸟,总能听到各类的鸟鸣。如果你是一名耐心的观众,你就会欣赏到一场盛装华服、婉转悠扬的小型音乐会。音乐会的主要演奏者是麻雀、云雀、喜鹊、鸽子、乌鸫、白头翁等,如果你足够幸运,也可能会遇到难得一见的音乐大师,比如百灵鸟。
  那天,远远地,我看到了孤岛的树梢上有一只奇特的鸟儿,以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它有着红褐色漂亮的羽冠,浅黄、浅红和黑色、棕色相间的羽毛,在晨光的照耀下,闪着玲珑而柔和的光芒。它高傲地兀立在树梢上,就像刚刚上台的名角儿,以眼睛的余光扫视着四下里的观众。“百灵鸟!”我并不认识百灵鸟,但我却激动地喊出了它的名字,就像铁杆粉丝终于见到了期盼已久的偶像。这大概就是古人所说的“心有灵犀”吧。经过查阅,我知道了那天我见到的鸟儿真的是百灵鸟的一种:棕颈歌百灵。只可惜,那天,我并未听到它那美妙的歌喉,它就莫名其妙地扇动翅膀飞走了,留下了我,唯一一名被称作人类的观众。
  我不敢确定,这些孤岛是不是这些鸟类的栖止地,但它们让这些对人类心怀恐惧的鸟儿找到了安宁之地,自由之所。我能够确定的是,这些孤岛是成群结队的野鸭的栖息地,它们能够安全地在芦苇丛里繁衍生息。我曾经听到一位垂涎于野鸭美味的大哥如是说:“这么多野鸭子,味道肯定很鲜美。”另一位老兄就像吃不到葡萄的狐狸一样酸溜溜地说:“可逮住它们并不容易。它们在水上,又机警,还有那些个布满芦苇的小岛。即使有船只,也不容易逮呀。”呜呼哀哉,这就是我们人类,眼中看到的永远不是自然和风景,而是美味和功利。所以,那一天,我看到了一只灰色的飞禽,本来正昂着头在孤岛的边缘悠闲信步。它突然看到了我,猛然加快了步伐,一边扭头看我,一边仓皇逃窜,迅速消失在芦苇丛中。我永远忘不了,它仓皇扭头的姿态和惊惧的绿幽幽的眼睛。
  另一个早晨,还是在孤岛的柳梢上,我看到了一对正在嬉戏的鸟儿:体貌和麻雀相类,但体形要稍微大一些,羽毛是那种金丝一般的颜色。大概是为了越冬而积蓄了大量的脂肪吧,它们的身体都肉嘟嘟几近圆形,却并不显臃肿。为了看得更加仔细,我稍稍向前迈了一步。树梢一颤,它们“愤怒的小鸟”般飞向那更为远处的另一个孤岛。它们飞行的姿态,有一点笨拙,也有一点滑稽。它们的翅膀螺旋桨一般拼命地旋转,运输机似的大肚子却并未行进多远。
  关于这类鸟,我在网络上最终也没有查阅到它们的信息。令人痛心的是,当我知道它们的名字的时候,却是通过中央台的《新闻调查》节目:在天津,很多人用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捕猎野生鸟类,其中就有这种肉嘟嘟的雀类。主持人指着它们僵硬、冰冷的尸体说:“这是褐花雀。”“褐花雀!”我从网络上继续查找,只有“禾花雀”,而此种鸟并不是我所见到的和主持人所说的“褐花雀”。称谓只是一个符号,我还是亲切地称呼它为“贵妃雀”吧。
  “猎杀”!这是一个比鲜血和尸体还要冰冷和残酷的字眼。在贪欲的驱使下,有的人已经没有了道德底线。所以,百灵鸟和“贵妃雀”之类的鸟类,见到我,哪怕是安静的只想做观众的我,也“知趣”地停止了歌唱,飞走了。这正是孤岛对它们的重要意义:庇护所。而我们人类,是否也该寻找一方孤岛,现实的,抑或心灵的,作为庇护所,来呵护一份本真和宁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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