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汶口石桥。
大汶口位于汶河北岸,因五汶(牟汶、瀛汶、石汶、柴汶、泮汶)汇聚之口而得名,五汶交汇之处,就是大汶口。流经此地的大汶河发源于沂源市,汇入山东第二大淡水湖——东平湖,全长208公里,流经泰安市156.5公里,是泰安人民的母亲河,也是全国罕见的自东向西的倒流河之一。《诗经》中的“鲁道有荡,齐子由归”,指的就是大汶河。遥想当年的孔子自鲁国游学天下,不知是否也曾涉越此水?
笔者最初知道“大汶口”这地方,是在初中所学的《社会发展简史》课本中,先知道有大汶口文化,后知道泰安有个大汶口镇。记得当时课本中在大汶口遗址处下注一行小字:“位于我国山东省泰安市境内”,那时才知道家乡泰安还有这么一个伟大的地方,“泰安”两字竟跟着沾光上了中学课本。据说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小学课本里,有一篇课文就叫《大汶口文化》。
大汶口在春秋战国时已成为齐鲁交界边境贸易繁华的集镇,历史上曾提到大汶口为“中京”,即便到了民国时期也是商贸中心。
远近闻名的大汶口石桥是凌驾于大汶河上的一座古代渡桥,始建于明代隆庆年间,是我省境内现存最长的古石桥,也是迄今为止江北为数不多的保存完整并正常使用的古石桥。石桥共有66个桥墩、65个桥孔,从远处看全桥呈S形,中间一段是建在河中凸起的岩石上,俗称“哑巴桥”。石桥经历多次重修,时经五百余年,由360余块大型泰山花岗岩石条组成的桥面上,每处纵横相接处,均用铁锤形扒锔扁铁相钳接固定,十分牢靠。石桥的建成,结束了两岸的人往来仅靠舟楫的历史,沟通了南北商贸,也使大汶口成为经济重镇。曾有人赋诗一首:“汶河倒流水泱泱,两岸杏柳吐芬芳。古石桥上人如织,古镇城内商贾昌。”
大汶河明石桥北桥头有处山西会馆,包括关帝庙和戏楼两部分,关帝庙为清康熙三十四年(1695年)建。修庙建戏楼均由山西人出资,为山西同乡聚会和接待过往山西官员、商贾乡人之所,故定名为山西会馆,也成就了当地的山西街、会馆街。整个会馆建筑群落重檐叠瓦,成为昔日大汶口镇生意兴隆、商贾云集的见证。沿石桥上汶河北岸,即是一段明初建成的环村城墙,现在仅遗留了一个城门段处,城墙垛内成为村民们纳凉闲聚的场所。自此进入山西街村,只见街道两侧有多座石墙灰瓦的老房子,依然拙守一份老街的韵味。
走在百年石桥上,看着桥面上深深的车轮痕迹,可以想象“汶河古渡”曾经的九州通衢之风,南来北往的商贾们往来川流。明石桥分为南桥和北桥,以桥中点为界,分属于磁窑镇和岱岳区两地。据说,桥南的茶棚村就是因为村民为给过往的商旅提供喝水休息的场所,纷纷搭起棚子卖茶水,久而久之形成规模,茶棚成片,村子因此得名。
人们感叹于桥墩、桥面虽历经数百年风雨洗礼,还能在激流中永驻,暴晒不裂、冲刷不毁,为汶河岸边勤劳淳朴的子孙后代造福。那一块块质感古朴的光滑桥面,如同一面光亮的铜镜,见证了兴衰文明,照射出汶河岸边沧海桑田的历史文化底蕴。这与南方“小桥流水人家”式的小家碧玉之桥截然不同,是山东大汉般的北方之桥。石桥静默不语,任凭水漫其身,如潮起潮落,一卧便已数百年。
每逢农历七月十五夜幕降临,在大汶河明石桥边,总会漂起点点灯光。忽明忽灭的灯火似点点繁星,在河水中跳跃、漂移,这就是大汶口镇自发传承了600多年的“放河灯”民俗。据传放河灯的习俗始于元朝末期,祈求河神带来丰衣足食、吉祥安宁的生活,是村民的自发行为,经明清两代渐成规模,现已经成为每年的必过节日。
如今古色古貌的石桥东西两侧,既有京沪铁路大桥横跨南北,又有京福高速如长虹飞架,望着静静的大汶河水自东向西旖旎而来,时时有呼啸而至的高铁飞奔急驰,古朴与现代穿越并存、穿梭而行,在这里构成一幅穿越时光遂道的立体画面。不变的,也许只有那桥下汩汩而流的悠悠汶河水了,不知洗涤了多少岁月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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