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病人”亚当·卡斯蒂列霍
10日,英国《柳叶刀·HIV》杂志上的一篇论文引发全球关注,按这篇论文的说法,一名被称为“伦敦病人”的患者有望成为世界上第二个被治愈的艾滋病患者。这名患者4年前因患癌接受骨髓移植,目前已停止使用抗艾药物30个月,体内仍未检测到艾滋病毒。
毫无疑问,这名患者是幸运的,但患病17年来的治疗过程绝非一般人可以想象的。近日,“伦敦病人”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他想成为“为人们带来希望的使者”。
“伦敦病人”名为亚当·卡斯蒂列霍,今年40岁,出生在委内瑞拉,2002年到伦敦生活,2003年被确诊携带艾滋病病毒并接受治疗,被称为“伦敦病人”。“我不希望别人认为‘你是天选之子’,事情只是发生在我身上而已。我在恰当的地方、恰当的时间出现,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卡斯蒂列霍说。
被确诊艾滋病那年他23岁,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患有艾滋病相当于被判了死刑。“那是一段非常可怕和痛苦的经历。”2012年,卡斯蒂列霍开始接受治疗艾滋病较为普遍的方案——抗逆转录病毒疗法。那段时间,尽管保持着非常健康的生活方式,但他经常发烧,随后被查出患有霍奇金淋巴癌。
卡斯蒂列霍又一次被判了死刑。这是一种很凶险的癌症,化疗和其他传统疗法都效果不大。对于一个艾滋病人而言,再患上一种癌症简直是雪上加霜,由于一人同时患有这两种疾病的情况非常罕见,几乎找不到相关治疗经验。
来自两个不同方向的医生为了卡斯蒂列霍而展开合作,肿瘤科医生试图制定治疗方案,传染科医生则需要重新调整抗艾滋病药物,医生西蒙·爱德华兹则负责两个团队之间的联络。
卡斯蒂列霍的身体和精神都承受着巨大压力,他陷入挣扎,“我想看到光明的一面,可光明却在逐渐消失”。2014年圣诞节前,他失踪了4天。等再出现在伦敦时,他甚至不记得那4天发生了什么,仿佛生命忽然断了电。在最绝望的时候,卡斯蒂列霍甚至想联系瑞士一家安乐死机构,帮自己离开人世。
到了2015年春天,医生认为卡斯蒂列霍不一定能撑到年底,他们想为他做骨髓移植手术,但并没有足够的信心。这时,卡斯蒂列霍和他的好朋友联系上了骨髓移植方面的专家伊恩·加布里埃尔,希望他帮忙寻找骨髓捐献者。考虑到卡斯蒂列霍是拉美人,加布里埃尔告诉他,寻找配型可能并不容易。
幸运的是,他们竟然很快找到了几个配型成功的捐献者,其中一人是德国人。由于卡斯蒂列霍的父亲是荷兰人,有一半欧洲血统的他得以与这名德国捐献者配型成功。更让人看到希望的是,这名德国捐献者拥有一种罕见的基因变异CCR5-Δ32,这种突变可以阻碍艾滋病病毒入侵人体细胞。
卡斯蒂列霍最近才知道,在2016年5月13日接受骨髓移植手术时,他只剩几个月可活。而术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他在医院里住了几个月,遭遇好几次感染和其他手术,一度无法进食。那段时间,他暴瘦64斤。
不过,研究人员指出,用骨髓移植治艾滋病的疗法不具普适性,不适宜推广,“另外几名”接受同样疗法的患者并未显现同样疗效。论文第一作者拉温德拉·格普拉说,这种疗法死亡风险高达10%,卡斯蒂列霍是万不得已才接受这种疗法,否则他将死于癌症。
接受类似疗法的还有世界上第一个被“治愈”的艾滋病患者“柏林病人”蒂莫西·布朗。布朗在患艾滋病期间罹患急性骨髓性白血病,2007年接受类似疗法后存活至今,体内的艾滋病毒降至检测不到的水平。不过,他还接受了放射疗法,而卡斯蒂列霍没有。此外,为确定是否已“治愈”艾滋病,卡斯蒂列霍未来一年还要接受一系列观察和检测。
卡斯蒂列霍没有透露更多个人信息,只说喜欢散步和旅游。他能公开身份,已经非常勇敢了。美国国家艾滋病信托基金会主管凯特·史密斯森称赞道:“应该为卡斯蒂列霍分享抗艾滋和癌症的特殊经历鼓掌……现在仍有观点认为得艾滋病是耻辱,这导致很多人更难获得应有的帮助和支持,也让人们难以公开讨论艾滋病毒。他的故事有助于提高人们对艾滋病毒的认识,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关于坚韧、决心和希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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