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15年再度济南巡演,Joyside乐队对话齐鲁晚报·齐鲁壹点
尽兴而活,纯粹即快乐
2020年11月04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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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yside乐队成员从左至右依次为:鼓手关铮、吉他手刘虹位、贝斯手刘昊、主唱边远、新成员陆成和明垚。
     11月1日晚,Joyside乐队来到济南巡演,这是他们重组之后首次全国巡演的第四站。此时距离Joyside第一次来到济南演出已经过去了15年,那时他们刚刚发行了自己的第一张专辑,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其后Joyside经历了长达10年的解散分离,又在2019年重组再获新生。因为今年Joyside参加了《乐队的夏天》第二季,更多的观众认识了这支当年被称为“地下摇滚之王”的传奇乐队。
  小众圈层和大众传播之间的碰撞,为Joyside带来了一番奇特的新景象,当晚的演出也证明了“乐夏”效应——参加了节目的乐队成员收获了歌迷们最多的欢呼声,他们曾在《乐队的夏天》舞台上演唱过的歌曲,引发了台上和台下最强烈的共振。演出之前,Joyside乐队的主唱边远、吉他手刘虹位和贝斯手刘昊接受了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的专访。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
记者 刘雨涵 李睿    

上综艺像是参加夏令营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这次是Joyside重组之后的第一次全国巡演,演出到现在你们进入状态了吗?这次巡演和当年的巡演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边远:我们一直都处在状态里,每个城市都有很多热情的朋友。我觉得现在的观众对音乐的接受程度和欣赏音乐风格的范畴都比之前开阔很多,所以他们也能感受到我们音乐的力量。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在参加《乐队的夏天》之前,你们有过犹豫和顾虑吗? 
  刘昊:因为我们没参加过综艺节目,不知道它的程序和规则,所以刚开始不太想参与。但是节目组特别热情,跟我们聊了很多次,最后就把我们打动了,节目组很尊重我们每一支乐队。后来发现参加节目确实挺好玩的,我们感觉就像参加了夏令营,乐队们在一块玩得都挺开心。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之前新裤子乐队主唱彭磊说他们参加节目就是希望能够涨粉到100万,你们对于大众知名度这方面有所考量吗?
  刘昊:彭磊的格局太小了,他比较喜欢这个东西(笑)。微博几百万的粉丝对我来说没什么实质性的意义。哪怕只有几万或者十几万粉丝,但是每个人都特别喜欢你;哪怕有一天我们不在这个世上了,但还会有人喜欢Joyside这个乐队,能把我们的作品传下去,我觉得这是音乐最大的意义。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在参加《乐队的夏天》过程中,你们的收获和惊喜有哪些?有没有觉得遗憾的地方?
  刘虹位:整个“乐夏”舞台的导演、舞美、灯光这些都是顶级的,作为一个乐队能在舞台上面学到很多。我建议玩乐队的朋友都应该参加这种节目,大家应该去接受像综艺节目这类时代爆发的产物。
  唯一的遗憾是Joyside在节目里没有拿到第一。我们把自己视为冠军,一开始去参加的时候,我们的心态就是Joyside必须拿第一。但很多观众是第一次看Joyside,对我们并没有一个完整的认知。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当年的Joyside被称为“地下摇滚之王”,有很多资深乐迷会担心乐队参加了综艺节目出圈之后,就会变得商业化、流行化,无法保有原来的格调和品味,你们对此怎样理解?
  刘昊:我们参加节目,就是把自己的格调和品味告诉大家。我觉得所谓的地下摇滚乐或者独立音乐,它本身就应该是主流的东西,为什么不能成为流行音乐呢?好音乐应该得到更多的认可,大家为自己喜欢的乐队去消费,我觉得这是一个特别好的事情。
  边远:我觉得这两件事情并不冲突,完全可以在做你自己的同时,在更多更好的平台上面去展现自己的音乐。
  刘虹位:“主流”和“地下”是人为区分的标签和概念,我们其实就是一帮喜欢玩音乐的人。之前央视还邀请我们参加了节目,他们也觉得Joyside是一个很纯粹的乐队,并不是说地下摇滚乐就应该是另外一个样子。
Joyside从“小孩子”长大了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每支乐队基本都有着自己的定位,比如重塑将自己定位为高级、严谨、逻辑,五条人将自己定位为“塑料感”,你们对于Joyside有自己的定位吗?
  边远:生命的狂欢。
  刘虹位:我觉得Joyside就是快乐。
  刘昊:我觉得是真实。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这次Joyside全国巡演的主题标语写着“尽兴而活”,边远也经常会说“希望我们大家都能尽兴活着”。所以“尽兴”是你们的一种生活态度和生活方式吗?你们觉得怎样才算做到了“尽兴”?
  边远:我觉得生命很短暂,没有意义的东西可以把它剔除掉,去做一些想做的事情,按照自己想活的样子去生活。我也在努力尝试做到“尽兴”。
  刘虹位:在我的世界观里,我觉得“尽兴”就是全心全意地去做一件事情。比如喝酒的时候,我就全心全意地在喝酒。我问过边远他喝酒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他说“我就和酒精融为一体”。所以这就是“尽兴”,它没有杂质,没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念头,在这里面就会得到快乐。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你们觉得Joyside的“团魂”是什么?能够将你们几个人凝聚在一起的最重要的力量是什么?
  边远:我们有向心力,也有离心力,一直撕扯着。我们几个人心情都好的时候向心,心情不好的时候离心(笑)。Joyside的状态不是一直都固定的,它总是在变化。
  刘虹位:我觉得Joyside的灵魂是边远,支柱是刘昊,没有他俩的话就没有Joyside。我只是一个工具,一个螺丝钉。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之前的采访中你们说自己其实算是刚刚组成两年的新乐队,很多人也反映重组之后的Joyside和以前的气质不太一样了。以前你们可能会更暴烈、更躁动,现在变得安静沉稳了,甚至变得更加阳光了。你们觉得Joyside在重组之后有了变化吗?
  边远:其实我们每张专辑都不一样,但每张专辑都是我们当时最好的状态,这也是最真实的状态。我们把它记录下来之后,接下来就会有另一个状态。
  刘虹位:每个乐队都是有时间段的,因为我们是在真诚地做音乐,而不是死死守着一个东西。不管是做音乐、做艺术品、做建筑,首先这个作品做出来要能打动自己,我们才会拿出来,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边远之前说,相比于十年之前,你把音乐从高处放下来了,可以承载和容纳更多东西了。现在你希望用音乐去承载和容纳什么新内容?
  边远:之前我觉得音乐就是我生命的全部,现在我觉得它是我生命中特别美好的一部分。以前我的音乐中可能是一些非常私人化的小情绪,今天高兴、明天不高兴、喝酒之类这些东西。现在它可以去承载更多的人群、更多的情绪状态和感受。如果说之前Joyside是一个“小孩子”,现在它能承载更大的东西,我发现它现在是有力量的。
流量歌手和艺术家区别在心态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如果要在名利、口碑、艺术三者之间做个排序,你们会怎样选择?
  边远:艺术第一,名利第二,最后是口碑。(记者:为什么口碑排在最后?)因为对我来说别人的看法不重要,不管是好的坏的。
  刘昊:名利金钱来自坏口碑。这些对我来说都不是特别重要,“自在”对我是最重要的。
  刘虹位:名利金钱和艺术并不冲突,不是说你有了钱做的就不是艺术了,或者是你要做艺术就必须没有钱。现在日本有很多艺术家都把艺术跟商业结合得很好,他们都在跟一些国际大品牌合作,人们仍然认为那是艺术。没有钱就去赚钱,赚了钱就去做想做的艺术,不是说非要沦落在街头创造出来的才叫真正的艺术,时代在变。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互联网对于音乐行业产生了很大的改变,不论是创作方式还是宣传包装方式。前几天谭维维发微博说她很羡慕流量歌手,因为他们的新歌一上线就能一呼百应,而传统音乐人辛辛苦苦创作的新作品可能无人问津。你们觉得网络流量这些东西对你们有影响吗?
  边远:这种反差不是现在这个时代才有的,任何时代都会有这种大众流行文化跟本质上的好东西之间的反差。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方面,因为喜欢你的人自然而然会过来。
  刘昊:我觉得人比原来要更聪明,但是可能会更浮躁,很难踏踏实实地去认真做一件事情。听一首歌可能就听一分钟,看个短视频可能就15秒,但这个东西真的能带来什么养分吗?这是需要思考的问题。
  刘虹位:从商业角度来看,流量是一个非常好的东西,但很多人做音乐并不是为了流量。流量歌手在整个互联网环境里面其实是一个商品,或者说是一种商业行为,他们和艺术家做音乐在心态上面是不一样的。你像这次参加“乐夏”的白举纲、刘忻,其实他们也接受过那种流量的包装方式,但他们还是选择要来做乐队这样的音乐,这其实是一个心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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