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10月,中国人民志愿军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经过艰苦卓绝的战斗,最终取得抗美援朝战争的伟大胜利。这场战争是中国人民站起来后屹立于世界东方的宣言书,是中华民族走向伟大复兴的重要里程碑。
1990年莱西会议现场。
为了找到答案,莱西以加强农村基层党建为作业,敢闯敢试,解答了很多让人困惑的难题。1990年8月,中共中央组织部等5部委共同在莱西市召开全国村级组织建设工作座谈会,确立了以党支部为领导核心的村级组织建设工作格局,这就是“莱西会议”。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
记者 郭春雨 荆新年 王开智
31年时间过去了,当年那场在全国农村基层组织建设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会议,至今依然具有超越时代的精神意义。近日,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走进莱西,透过莱西农村的发展和变革,探寻“莱西会议”背后的故事。
腰包鼓了,问题来了
今年68岁的周明金还清晰记得30多年前的调研情况。“上世纪80年代初,农村开始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土地分配到户,农民种地的积极性大涨,第一年就迎来了大丰收。”周明金告诉记者,粮食丰收了,腰包鼓了,但农村也出现村集体服务功能弱化、部分村党组织陷于瘫痪或半瘫痪状态、党支部与村委会关系不明确等问题,如何加强村级组织建设,就成为当时“卡脖子”的难题。
周明金回忆,随之而来的,是农村基层工作出现了三个不适应:一是村级组织建设不适应。各种组织不健全,有部分组织不能发挥作用,致使党的方针政策难以进村入户,全县后进村达23%。
二是民主政治建设不适应。农民在生产、管理、经济上有了自主权以后,要求参与村务管理的意识也大大增强,而村干部在工作上仍沿用过去行政命令那一套,遇事不同农民商量,办事不公开,农民有猜疑,结果部分村的党群关系和干群关系出现了裂痕。
三是社会服务工作不适应。农民要致富、盼服务的呼声高,而必要的服务工作却没及时跟上,加之有些村分光了集体积累,想为农民服务又缺少物质条件,村级组织失去凝聚力。
“简单来说,就是农民在生产上的自主权有了,自主意识增强了,但村集体功能相对弱化了。”周明金说,不能发挥能动性,村干部就成了“摆设”,对村党支部的去留,一时间也充满争议。
包产到了户,还要不要党支部?村级组织建设的不适应,使农村生产力发展受到束缚,农业生产一度陷入徘徊局面。同时党群、干群之间的矛盾,小生产与国家计划、大市场的矛盾,都明显地表现出来。“这些问题若不尽快有效解决,农村改革的成果就不能得到巩固和发展。”
从泥土里蹚出经验
问题是时代的先声。1985年,时任莱西县委组织部组织科科长的周明金带队,对“农村工作由谁抓、抓什么、怎么抓”进行调研。40多名干部,分成9个组深入乡村,与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倾听农民真心话。
周明金回忆,调研“听真话”,就需要老百姓信任自己。干部在老百姓家吃住,一天给乡亲交一斤粮票和一块钱,而当时一个月的工资只有30块钱。
“吃饭时先盛好端给老人,有肉菜时留些给孩子。如果饭桌上有条鱼,那一定不能一顿吃完,只吃一面,留着另一面下顿饭再吃。”周明金说,不拿自己“当干部”,乡亲们才愿意说真话。
靠着这些从土地中“走”出来的经验和智慧,调研期间,周明金和同事们跑了八百个村庄,谈话近万人次,掌握了大量一手资料,找准根源,也发掘了很多源于基层群众首创的好经验、好做法。
例如后庄扶村党支部抓集体经济促村庄发展的做法,就回答了“党支部干什么”这一问题。大包干后,后庄扶村党支部没有袖手旁观,而是带着村民筑水坝、打机井、修田渠,用集体经济提升村庄公共设施建设能级。同时,村党支部带领后庄扶村建起罐头厂、冷藏厂、养鸡场,后来又办起面粉厂,村集体经济惠及家家户户。
在调研成果基础上,莱西县积极探索,总结出村级组织建设“三配套”经验:以党支部建设为核心,搞好村级组织配套建设；以村民自治为基础,搞好民主政治配套建设；以集体经济为依托,搞好社会化服务配套建设。
“三配套”经验立竿见影,在莱西收获了实实在在的回报:粮食产量从1983年的7.69亿斤增长到1988年的8.7亿斤,农民年人均收入从1983年的443元增长至1989年的838元。
于田地中诞生的“莱西经验”,是乡土中国最真实的声音；于基层党组织经过实践探寻的方法,是最扎实的问题解决之道。莱西农村遇到的问题和困惑,在全国具有普遍性,莱西的村级组织建设经验,也因此引起山东省和国家部委关注。1990年8月,中组部、中央政策研究室、民政部、共青团中央、全国妇联在莱西县召开全国村级组织建设工作座谈会。
“由中组部等五部委联合,就村级组织建设工作召开座谈会,在我们党的历史上并不多见。而把这样一个高规格的座谈会地点选在一个省的县级市,更是极为罕见。”周明金介绍,“莱西会议”的重要成果,是通过了《全国村级组织建设工作座谈会纪要》,总结和推广了莱西加强以党支部为核心的村级组织配套建设的经验,从理论、政策和制度上,确立了以党支部为领导核心的村级组织建设工作格局。这在全国农村基层组织建设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
在“要不要党的领导”问题上,“莱西会议”鲜明地提出党支部是村级组织建设的领导核心;在“如何实施党的领导”问题上,明确提出了村民自治是社会主义民主的一种形式,是党领导下的自治；在“如何保障党的领导”问题上,强调提出党支部要把发动和组织群众深化农村改革,发展商品生产,壮大农村经济,走共同富裕的道路,作为中心任务来抓。
事实证明,“莱西会议”最大的历史性贡献是从理论、政策和制度上确定了以党支部为领导核心的村级组织建设工作格局。发端于莱西的村级组织配套建设,提高了农民组织化程度,大大促进了农村改革发展,巩固了党在农村的执政基础,在全国起到了强大的示范引领作用。之后的发展进程也进一步证明,只有始终坚持农村基层党组织领导地位不动摇,才能走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乡村振兴道路。
书写乡村振兴的新答卷
三十多年过去了,农村的社会治理已经发生深刻变化,而30年来的持续完善,让“莱西会议”经验不断生发出新的成果。2013年11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山东考察时强调:“发端于莱西的村级组织配套建设,在全国起到了很好的示范引领作用。希望山东增强进取意识,勇探新路。”
在新时代的农村发展中,莱西继续发挥农村党支部的战斗堡垒作用,使党组织成为带领农民脱贫致富的“主心骨”。
莱西耿家营村,曾是远近闻名的“穷村”和“泥村”,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整个村里没有一条好路,因为条件太艰苦,村里的好后生,都难娶到媳妇。
“下点小雨路上就没法走,推着小推车都进不了村。”69岁的吴作河对过去的村子记忆犹新,“现在村里路面都硬化了,家家户户翻新了房子,过上了好日子。”
在村支部,村级议事决策机制完善健全,党员议事代表制度成为村里的“主心骨”和“原动力”,大家有事一起商量,有活一起干,实现了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三十多年时间里,村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的耿家营村,街道干净整洁,村子井然有序,小而美,富而强,是远近闻名的“生态村”。吴作河说,靠着花生种植和平时在村里企业打工,自己和老伴的年收入能有10万元,“村里家家户户过得都不错。”
“我大学毕业后一直在武汉创业,2016年回到家乡,对我们年轻人来说,家乡也是创业的好地方。”耿家营村“90后”村支书刘帅告诉记者,目前花生是村里的支柱产业,已形成种植、加工、销售一体的经营格局,且利用良好的生态环境,村里正计划建设影视城,向旅游三产发展。
同样是“莱西经验”的源泉和生动实践者,莱西后庄扶村与“莱西经验”充满“缘分”。“说庄扶,道庄扶,别看庄扶分田到了户,一步也离不开党支部。”上世纪90年代的后庄扶村,在村党支部带领下,先后建起面粉厂、养鸡场等7个村办集体企业。其中,九联集团30多年经久不衰,如今已成长为国家级农业产业化重点龙头企业。
时间过去了30多年,“莱西会议”精神在庄扶新村有了新发展,结合新时代背景,庄扶新村完善了五项措施,推动乡村多元治理新格局,现在的庄扶新村,人人住有所居、劳有所得、学有所教、老有所养、弱有所扶、病有所医。
新时代,新征程。三十一年的发展,没有让“莱西会议”精神褪色,在这片土地上,“莱西经验”无处不在,显示出勃勃生机并不断深化拓展,也让莱西经验在实践中丰富,在发展中创新,在时代的变化中保持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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