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柳汐
老师说希望我们写点什么的时候,我脑中浮现出的景象竟是夕阳下的百花洲。那是一个闷热的夏天,我百无聊赖地坐在草席上,抬头,发现木制的屋顶上荡漾着金色的波纹。我感叹那些灵动自在的光与影,瞬间迷失在幻境。窗外的池水在晚风里被吹皱,揉碎的一片好湖光,就洒在了我们的屋顶上。遂以“荡漾在屋顶上的湖光”为题,记一组我与射圃诸君的故事。
灵魂之友
我和佑君是在射圃认识的。我是认生的人,熟悉了一个四大侠,对于其他来射箭的人,也就不那么放在心上了。所以虽见过几次面,也未说过太多话。
有一次休息,我照例放空了脑袋,发呆。佑君突然问我:“你看小说吗?”这一问,可坏了,两人长年累月封闭阅读所积累的才思,哄地一声涌上堤坝,瞬间决堤去了五百里之外。从魏晋曹丕论文到元白二苏李商隐刘禹锡柳永李贺王维裴迪到陈维崧徐紫云李渔品花宝鉴再到网文,三千年的文学被我们说了一通,快哉快哉!于是激动地握手,知音难觅,相逢恨晚。若要谈起我们后来在文学上的交流,她对我文学创作的启发和鼓励,则又能另写一篇长文了。
佑君每次射箭都会带吃的来,我们这群馋虫大有口福。夏天,她也不辞辛劳,背着弓,手里还提个十几斤的大西瓜。佑君在毕业前,通过了三品考试(那天我们也吃了不少她母亲从云南带来的零食)。弓道品级考试的制度,虽非弓东所独有,而先行者,未必不是弓东。三品考试有礼乐相合的形式,礼,不论是在日常还是考品里,都是贯穿整体的；乐,化《梅庵琴谱》所录琴曲为射礼所用,是下了心思的。
品阶考试主要考察仪礼、文试、礼射流程、射姿、射术,此外还看日常考勤、参加公益的次数、心理素质等。有套成文的品级理论和管理章程,由黄皓兄整理,改日恐怕还得请他来讲解。十二品的纹章样式及寓意,则需请陈老师来讲解。
神秘武将
我和大邦很早就认识了,他的神秘之处在于明明身为“大师兄”,却很少在射圃露面,所以未说过太多话。另外,我到现在也不清楚大邦的邦是哪个邦,他的真实姓名是射圃墙上贴的那个,还是平常我们念的那个——或许这不重要。
我想跟四大侠学“舞剑”,他说:“你去找大邦,都是他教我的。”这么一说,大邦更加神秘了。于是在我的日夜企盼之下,有一天,四大侠终于带我去跟大邦学真正的舞剑了。大邦玩兵击,在我这外行看来,就是穿着厚厚的防护服,拿着很重的剑,打对方的运动,是很消耗体力的。我拿着剑和大邦对打了一下,觉得没劲,就要他教我“舞剑”。我说:“要看起来厉害,眼花缭乱,花哨。”又表演了一段四大侠教我的雕虫小技,以示决心。
然而,我是没怎么学会的,觉得寒光闪闪的剑好玩,后来对着镜子自我陶醉去了。但总归是完成了一桩心愿。
大邦一看就很有精神,有股浩然正气,有股学武之人的敏捷精悍,文学之人通常没有。他的工作与教育有关,和小朋友打交道,是需要爱心与耐心的。奇特的是,我与大邦在射箭上无甚交流,却在其他领域颇有可说的。之前关于短视频的制作,也请教了他不少问题。近来大邦骑摩托,我又跟他成了摩友。
追逐风与落日,不亦乐乎?
(作者为山东大学儒学高等研究院研一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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