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万余
想不起这个梦是从哪里开始的,但老家屋后自留地里的情形却历历在目。
好像是沿着高邮湖的大坝,向着家的方向缓缓前行。
近乡情更怯!马上就要到家了,扭头顺坡看向屋后的自留地,东北角靠近大坝的一侧被父亲挖出了一个蓄水的小水塘,水很浅,塘边由上而下梯次变窄的几条环形凸起都清晰可见,水面偶尔泛起的小水花,让我产生了想要下塘摸鱼或是执竿垂钓的念头。紧挨着房屋的水沟里,水正在往田地里流,田地间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垄沟内,潺潺流动的水泛着白光,田地和垄沟灰白分明,像极了调皮的流水正在黑灰的大地上泼墨作画。
应该是深秋或是初冬,田地里没有庄稼,裸露的土地上已经开始腐烂的水稻根三三两两的,或是迎风颤抖,或是趴俯在地。定睛细看,居然还有几个睡蒙了的小绿苗,倔强地从烂稻根旁钻出小脑袋,窥视着这个暖阳下的小乡村。它们的出现给这幅乡村水墨画增添了灵动的妙笔。
马上就要下坡进庄了。梦中的坡道没有一级一级的台阶,而是斜着向下蜿蜒曲折,路面被父亲拍得光滑锃亮,像是专门迎接我的归来。信步前行,举目远眺,一步两步三步……
厨房里豆浆机发出恼人的声音,恍惚间,揉揉双眼,我确定自己仍在济南的家中。
人常说,如若总是在不经意间回忆过去,是身体和心理趋向衰老的标志,而我却更愿意把它理解成远方的游子对家乡的眷恋。几回回梦里回家乡!童年和少年时期,家乡的模样已深深地烙印在记忆的深处,不经意间,稍一触碰便会瞬间打开情感的闸门,在甜蜜的梦乡里反复咀嚼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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