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村民成就“中华煎饼第一村”,留守村民种出金银花特色产业
山沟沟富起来,油篓变“金篓”
2022年05月17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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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的油篓村,家家户户庭院里都晾晒着金银花。
  战争年代,鲁南区党委在油篓村成立。
     油篓油篓,水如油,村像篓。380多年前,先祖们定居临沂平邑天宝山下时,看着山崖上的水跟油一样珍贵,栖身的山洞和三面环山的山坳又像极了装油的竹篓,就把这里叫做油篓。地形上是天然隐蔽所,地势上易守难攻,再加上山区人民衷心拥护共产党的群众基础,让这里在革命战争年代成为中国共产党在山东地区较早建立的根据地之一。
  岁月更迭,新中国成立后至改革开放初期,曾经保护抗日军民的地形和地势,却成了发展阻隔。近几十年来,有的人走出山沟到大城市挣了钱,有的人留守山村时摸索到致富之路,里里外外的奋进碰撞,让油篓村的人们过上了好日子。
  文/片 记者 邱明 陈红瑞 通讯员 张伟 王志森

偏僻山村天然隐蔽
成就鲁南地区军政中枢

  1939年下半年,八路军115师由鲁西进入鲁南地区,开辟了以抱犊崮山区为中心的鲁南根据地;1940年4月-5月份,粉碎日伪军8000余人对抱犊崮山区的扫荡后,八路军115师又向北挺进30多公里,开辟了天宝山抗日根据地。
  当抗日烽火燃至世代农耕的油篓村,这里的人们第一次亲眼看到人民军队为人民的赤诚,儿童团、姊妹团、识字班、抗日小学等组织和机构相继在这里建起。
  1940年6月,正在筹备中的鲁南区党委从沂南迁移至油篓村,在这里正式成立并组建了鲁南军政委员会。
  “这个地方三面靠着山,飞机来了没法俯冲,很隐蔽。”如今70岁的李洪太从父辈那里听到了当时的情景。他介绍,村民们把最好的房子让给区委机关使用,其中,他的叔叔家成为北海银行和《鲁南时报》编辑部的办公地。
  相关史料记载,鲁南区党委成立后,下辖第一、第三两个地委。一地委辖泗水、邹县、泰宁、曲阜县委或工委;三地委辖临沂、邳县县委和苍马、郯马、东海等3个工委;临郯费峄四县边联县、费县工委和滕东、峄县县委由区党委直接领导。因此,偏僻的油篓村,成为鲁南乃至苏北的军政活动中心。
  “当时村子西边是一片黑松林,区党委经常在树林里组织开会。”李洪太说,那个年代缺衣少食,区党委和驻军就与村民一起开荒种地,村民也拿出最好的餐食煎饼拥军。尽管鲁南区党委进驻这里的时间不长,但军民结下的深厚感情却传了下来,油篓村因此成了红色堡垒村。
  1947年5月,孟良崮战役打响前夕,当时的华野六纵52团三营八连指导员周启贤带领后方医院伤员转移时,得到了村民李贵久及家人的掩护。他们把周启贤和伤员安置在山崖一处隐蔽的石洞内,面对反动武装的严刑拷打也没吐露半点消息,并帮助周启贤等人安全归队。
用水难行路难
有村民走出山沟讨生计

  战争年代天然隐蔽所的地理优势,在和平年代却严重制约了油篓村的发展。“日子过得很难,发展比山外要慢。”出生于1958年的李洪成,年轻时的记忆大多被向天要粮、向地掘水的艰难填充。特别是用水难,直到他1981年从部队退伍返乡后还存在。
  那个时候,全村饮水仅靠山腰一处泉眼保障,用水高峰时,村民排着几十米长队等水。“后来是县里协调,从山下水井接上来自来水管,我们这才尝到敞开用水的舒坦。”李洪成说,用水难题解决后,又面临着路的问题。
  那个时候的油篓村进出村子只有一条蜿蜒土路,每逢雨后泥泞不堪。山坳特有的黄黏土,一脚踩下去拔不出来。“县城的运输队,一听说是到油篓,交的运费都给退了回来,说啥也不过来。”油篓村出产的梨、山楂是村子为数不多的经济来源,但因为路不好走,货车勉强进得来却出不去,村民们一直经历着路不畅带来的烦恼。
  条件艰苦、发展受限,有人尝试到大山外的城市谋生。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一名李姓村民因为发生交通事故,导致欠债数万元。在那个年代,这笔钱对村民来说是天文数字。这名村民为找生机还钱,1992年到上海卖起了豆腐脑。随后,他试着把家乡人常吃的地瓜干、煎饼拿到上海销售,不料一试就火。
  “解放上海的时候,从鲁南地区南下了大批干部,当时的山东解放区也有一批上海籍革命者,他们在战争年代都吃过沂蒙山的煎饼,所以对煎饼特别有感情。”李洪成说,情感寄托再加上煎饼在不断改良,那位村民靠煎饼以及后来发展的煎饼果子赚了钱,短短几年就还上了欠款,其他村民一看卖煎饼这么挣钱,纷纷跟着去上海摆摊。
  据统计,2002年时,油篓村在上海卖煎饼及煎饼果子的村民达到200多家。到2017年底,上海主城区90%的煎饼果子摊全部是油篓村人在经营,因此给油篓村带来了“中华煎饼第一村”的称号。
  2022年5月上旬,齐鲁晚报记者前往油篓村探访时获悉,该村及周边村落仍有至少600人在上海从事煎饼果子生意。只不过,当年的煎饼果子摊,大多数已经从街头巷尾“升级”,进店入铺。
补齐了短板
困难村蝶变成标杆

  走出山沟的村民凭着家乡特色美食挣到了钱,留守山村的村民也不甘平庸。
  “平邑县是金银花之乡,有种植金银花等中药材的传统,随着品种改良和市场扩大,金银花逐渐成了这里的特色产业。”1995年,李洪成获选担任油篓村党支部书记,经历过军营磨砺的他,立志要与村民一道,让昔日饱受自然条件限制的村子换个模样。
  “县里也在大力支持我们村的发展,派了扶贫工作队,又修了路、增设输电线,彻底解决了村子多年来的困扰。”李洪成说,崭新的柏油路、水泥路一通,油篓村的资源潜力得到释放,水、肥上山不愁,金银花、山楂、梨等农产品产量和品质大大提升,村民的收入跟着往上涨。再加上在外打拼的村民不断赚回钱来,油篓村一天一个变化。
  2007年,油篓村在当地率先进行了住宅升级,一口气建起50多套独栋、带院的“乡村别墅”。两年后,又建起60多套4层高的住宅楼。远远望去,群山掩映排排楼房,油篓村的变化一眼就能看到。
  齐鲁晚报记者前往探访时,正值金银花采收初期。漫步油篓村,村民庭院内外晾晒的金银花,散发着独有的清香。“今年开春雨水少,产量可能得受影响,但开市价格还比较乐观,一斤干花能卖到六七十元。”李洪成介绍,在家的村民几乎都种金银花,一亩地平均能带来七八千元收入。
  作为用途广泛的中药材,金银花市场行情相对稳定。看到种植前景乐观,也有原本在外打拼的村民回家搞起规模化种植。今年40岁的黄宝春就是其中一位。在上海经营了十多年煎饼果子的他,放弃每年二十多万元的收入,在3年前回村流转了50亩土地,种起了金银花。
  “目前我们全镇金银花种植面积达10万亩,年产干花600万公斤,年产值7.2亿元,获得了金银花‘双地标’认证。”平邑县郑城镇党委书记葛峰介绍,当地先后引进了多家企业,按照“以点带面抓示范,龙头带动促发展”思路,打造了一批科技含量高、经营主体多、涉及范围广的现代高效金银花及中药材种植园,金银花已经成为当地的“富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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