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图为寻子的郭胜霞向路人展示儿子的资料。
小图为王玉云失踪前一家三口合影。
(受访者供图)
记者 李静 张琪
“那个人”是谁
带走孩子的“那个人”,究竟是谁?这个问题已经成了困扰王玉云妈妈郭胜霞24年的问题。
1993年,王玉云出生在山西晋城。王玉云的爸爸在家附近一家工厂做机工,妈妈郭胜霞辞去工作,在家照顾孩子。一直到1997年,郭胜霞又捡起自己的手艺,开了一家理发店。
1998年5月16日,那是一个星期六。上午,郭胜霞在理发店工作。9时15分,王玉云和另外三个孩子在理发店门口玩玻璃珠。9点半左右,郭胜霞发现孩子失踪。
郭胜霞怕了,她急忙询问其他小朋友。小朋友说:“他跟那个人走了。”
“那个人”是谁?长相怎样?身高多少?为什么带走孩子?把孩子带去哪里?周边没有监控,不知道何处寻找,郭胜霞找不到答案。
寻亲路上给人理发
孩子丢失后,郭胜霞把理发店租了出去,夫妻俩带着6000元钱,外出寻找孩子。
每到一座城市,郭胜霞就会在火车站人最多的地方,拿着儿子王玉云的照片询问。那时,她不会讲普通话,就向路人问,“你们有没有见过照片里的孩子?有没有见过和我们一样口音的小孩?”没有目标,郭胜霞只能一条胡同一条胡同地打听。
外出寻找孩子,夫妻俩总是失望而归。
“没有办法,日子还得过。”后来,夫妻俩做了分工,丈夫负责在家工作,郭胜霞外出寻找孩子。
郭胜霞外出寻子的时候,会带着自己理发的工具。走到村里,她就给人理发,换点食物和路费,然后继续往前走。“我觉得,这是我最后的尊严。”郭胜霞说。
“我自己差点丢了”
寻亲路上,郭胜霞遇到过很多次危险。
2009年的一次外出,郭胜霞刚下火车,就被人盯上了。当时,郭胜霞找人问路。“那人说,我这里有个线索,你先跟着我们去看看。”郭胜霞跟着对方走到了一个废弃地铁站。
“我当时觉得不对劲儿。”郭胜霞趁机往回跑,对方从后面追过来。郭胜霞从地上捡起石头和一把土,继续逃跑。
“幸好来了一辆公交车。”郭胜霞张开双臂拦停了公交车。这才避开一次危险。在公交车上,郭胜霞才发现,自己的手里还紧紧攥着石头和土。
寻亲路没有继续,郭胜霞回到了家。“我不敢告诉孩子的爸爸,我怕他担心,那样他就不会让我再出去寻找孩子了。”
这次经历给郭胜霞造成很大的打击。她把王玉云的照片暂且封存,“我需要找个合适的时机,继续出去寻找孩子。”
寻亲路上的“难友”
郭胜霞陆续认识了很多同样在寻找孩子的父母。
调整了一段时间,郭胜霞就开始和“难友”一起外出寻子。“为了节省路费,走到更多地方寻子,我们就找最便宜的地方住,有时候六七个人挤一张床。”后来,郭胜霞和“难友”们又跟着“寻子车”四处寻找孩子。随着网络更加发达,郭胜霞学着用微信、微博、短视频平台,发布寻子启事。
郭胜霞今年50岁,过去24年都在寻子路上。采访最后,郭胜霞攥着儿子王玉云的照片,反复说着:“我希望孩子能看到我们,能够站出来找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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