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挪威的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将于9月底卸任,下一任秘书长人选应于7月在立陶宛首都维尔纽斯举行的北约峰会上揭晓。但日前英媒爆料称,法国总统马克龙反对英国国防大臣华莱士接任该职务,暴露北约内部分歧。
记者 赵世峰
法国阻击
据英国《每日电讯报》报道,法国总统马克龙试图阻止英国国防大臣华莱士成为下一任北约秘书长,理由是英国已经“脱欧”。报道称,法国官员表示,他们希望北约秘书长这个职位由来自欧盟国家的人士担任。据称,法国官员对英国武装部队削减预算的状况表示担忧。而马克龙此前宣布,到2030年法国将把军费开支增加三分之一以上。
报道称,马克龙长期以来一直宣称英国必须面对“脱欧”的“后果”,但他阻止华莱士担任下一任北约秘书长的做法不仅是对英国“脱欧”的报复,也是法国推动欧盟在军事上独立、在安全上减少对美国依赖的一个步骤。据说,马克龙得到了欧盟22个北约成员国同时也是北约成员国中大多数国家的支持,包括德国。而荷兰和波兰等国,可能会支持华莱士。
长期以来,英国一直是仅次于美国的北约第二大出资国。英国首相苏纳克6月7日至8日访问美国,英国媒体报道称,其间苏纳克试图说服美国总统拜登支持华莱士的候选资格。还有消息称,苏纳克在不久前举行的七国集团峰会期间就已提议由华莱士出任下一任北约秘书长。
不过,英国《卫报》报道称,美国对于华莱士出任北约秘书长的提名“持怀疑态度”,美国军方不少人对他试图操控乌克兰军事行动“节奏”的做法感到不满。
其实,早在去年底就传出马克龙不同意华莱士接任北约秘书长的消息,这还激怒了英国议员。据英国《每日快报》报道,英国保守党议员布里根嘲讽道:“虽然马克龙的‘恐英症’令人失望,但他至少是一贯的。”英国欧洲研究小组副主席琼斯则愤愤地表示,英国是北约的第二大出资国。琼斯说:“我认为,这个角色非常适合他(华莱士),如果这确实是他想要的。”
今年5月中旬,华莱士在接受德新社采访时宣布有意担任北约秘书长。此前,已经有3名英国人担任过北约秘书长,而法国从不推自己的候选人,但它的意见将左右北约秘书长的任命。
一名女性?
对于斯托尔滕贝格的继任人选,北约成员国虽未达成一致,但各国从自身立场出发,已经推出了很多思路。从1952年4月该职位设立以来,截至目前北约秘书长已经有17位,均为男性,因此选择一位女性领导人成为部分共识。
据报道,在欧盟成员国中指派一名女性的想法,从2022年2月斯托尔滕贝格即将应召担任挪威央行行长时就出现了。一位波罗的海国家的政府官员呼吁任命一位东欧地区的女性人选领导北约,因为“她有与俄罗斯打交道的经验”,了解其“逻辑和民族性格”。
相关人士透露,立陶宛总理希莫尼特和爱沙尼亚总理卡拉斯是一些东欧国家力挺的候选人,但这一提议遭到西欧国家反对,原因是这两名女性领导人长期以来持对俄强硬的外交路线,这为她们赢得反俄盟友支持的同时,也令一些西欧国家产生担忧:这会被俄罗斯视为过度挑衅行为,恐引发北约与俄罗斯的直接冲突。
欧盟委员会主席、德国前国防部长冯德莱恩也是潜在人选之一。但一名欧洲官员解释说,由于冯德莱恩当前职位的任期将持续到2024年年底,大大晚于斯托尔滕贝格即将卸任的时间,因此已经不具备接任的可能性。
此外,被提及的人选还包括荷兰国防大臣奥隆格伦、丹麦首相弗雷泽里克森、斯洛伐克总统恰普托娃、克罗地亚前总统基塔罗维奇,以及加拿大副总理弗里兰,但这些人选都没有形成共识。据路透社报道,弗雷泽里克森表示,自己不在北约秘书长候选人名单中。而2019年成为加拿大副总理的弗里兰具有乌克兰血统,精通英语、法语、意大利语、乌克兰语和俄语,不利因素除了加拿大是非欧盟国家,其乌克兰裔身份也成为障碍。
北约规定,北约秘书长不举行正式选举,而是根据各成员国的共识来任命。依据惯例,领导欧洲盟军最高司令部的北约最高军事长官由美国人出任,北约秘书长一职则由欧洲人担任,通常是欧盟国家卸任的高官。据报道,这一人选的任命需要获得北约31个成员国的一致同意。
潜在人选
除了女性人选外,西班牙首相桑切斯也被频频提及。但桑切斯本月上旬否认他想成为下一任北约秘书长,称所有说他想领导北约的消息都是“骗局”。桑切斯抨击了那些报道他未来可能接任北约秘书长的媒体:“那些用几个小时的谈话节目和一些报纸版面来散布消息,说我把选举提前是为了给自己找出路的媒体,恐怕不会用同样的报道力度来辟谣。”桑切斯5月29日宣布,将原定于今年12月举行的西班牙大选提前至7月23日举行。
英国前首相约翰逊今年2月也曾表示,他正在竞争北约秘书长一职。他在直播节目中回答乌克兰记者关于他领导北约前景的提问时说:“好主意。我必须宣布有这样的想法,我把自己看作候选人。这是一个很好的职位,很重要。北约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大。”但随着日前约翰逊辞去英国议会下院议员职务,转而成为英国《每日邮报》的专栏作家,这一可能性已微乎其微。
意大利前总理德拉吉也是接替斯托尔滕贝格的潜在人选。有消息人士称,鉴于北约目前的主要挑战集中在欧洲大陆,法国、意大利和德国坚持认为,北约秘书长一职应由对欧洲安全架构有深刻理解的人担任。消息人士说:“我认为,德拉吉现在是获任这个职位机会最大的人,因为法国、意大利、德国都同意,而美国似乎也不反对。”
此外,还有消息人士表示,加拿大呼吁特别关注北极,因此希望看到一位对北极问题有深入了解的人担任北约领导人。
北约秘书长“难产”已经不是第一次了。2009年4月,在法德共同主办的北约峰会上,当时担任土耳其总理的埃尔多安就拒绝德国等国力推的丹麦首相拉斯穆森。时任意大利总理贝卢斯科尼甚至因此用手机与埃尔多安长时间通话交换意见,错过了北约成员国领导人拍摄“全家福”。
再干一年?
北约发言人伦杰斯库今年2月初曾表示,斯托尔滕贝格无意继续担任北约秘书长,其任期已经延长了三次。随后斯托尔滕贝格确认,打算于今年秋天卸任。他在接受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采访时表示:“我将在秋天卸任。我相信,北约会找到合适的人来接替我。”当时,德国《时代周报》报道称,斯托尔滕贝格有可能出任世界银行行长一职。
斯托尔滕贝格已担任北约秘书长大约9年时间。他2000年至2005年担任挪威首相,2014年成为北约秘书长,2019年他的任期第一次被延长,以避免在英国“脱欧”后增加不确定性；第二次延长任期是在2020年,以确保北约在新冠疫情期间保持稳定。此后,他本应于2022年10月1日卸任,但俄乌冲突爆发打乱了日程。同年3月,北约峰会决定将其任期延长至2023年9月30日。
目前,有一种说法是北约成员国可能第四次延长斯托尔滕贝格的任期至2024年4月,以确保北约在俄乌冲突期间保持稳定。据挪威媒体报道,美国总统拜登6月13日与斯托尔滕贝格会晤时已鼓励他延长任期,德国国防部长皮斯托留斯也明确表达支持。北约成员国希望斯托尔滕贝格主持2024年4月在华盛顿举行的北约75周年纪念峰会后再卸任。
对此,一名消息人士称:“我只能说,北约的决策者们有这种想法。”他解释说,北约多个主要成员国认可斯托尔滕贝格在俄乌冲突问题上表现出的“高效和果决”,不希望北约在乌克兰危机结束前更换领导层,而且斯托尔滕贝格正在斡旋瑞典加入北约的难题。
该消息人士还表示:“综合以上原因,北约的‘关键人物们’认为让斯托尔滕贝格延长任期是当前的一个好决定,不过最终决定还没有做出,也没有协商好,所以情况有可能发生变化。”原则上,7月11日在立陶宛首都维尔纽斯举行的北约峰会上将公布新的北约秘书长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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