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国庆假期近在眼前,国铁集团预计,中秋、国庆假日期间,铁路日均客流量将接近1600万人次,约为春运日均客流量的两倍,这还不包括客运、自驾出行。人潮汹涌,我们不是在旅途,就是在去旅途的路上,那么,就祝我们都带着好天气和好心情出发吧,去看盛大的云,去见最亲的人,心有所爱,假期愉快!
□舒平
亲人团聚,大地情深
一场接一场的秋雨过后,北方大地迎来了一年中最辽阔、最美丽的季节。这时候很适合去山里小住,“何人无事,宴坐青山。”苏轼原诗是“空山”,被改成“青山”,更觉满目苍翠,养眼、养心,一个人或一群人都好。“正酒酣时,人语笑,白云间。”一颗心,瞬间被欢乐填满。
上一次中秋、国庆佳节重逢,好像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了。接到大姑姐邀请去南山“榴园”团聚,秦云的心又像孩子一样欢喜雀跃。“榴园”是大姑姐在南山的一处老房子,说是等她退休了,就搬过去,过陶渊明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田园生活。那一年,“榴园”简单地装修好,大姑姐二姑姐小姑子还有秦云一家,加上家里的老爷子老太太、附近的堂兄弟姐妹,一二十口人,浩浩荡荡去了“榴园”,真是热闹啊!
“榴园”的院子里种了两棵大石榴树,正结着碗口大的石榴,石榴咧着口,露着水晶玛瑙一样的石榴籽,格外喜庆,“榴园”也因此得名。“榴园”北面依山,厨房靠北面做成通透的玻璃房,满山树影婆娑,光影斑斓迷人。“榴园”南面,远眺过去,是一座浩渺的大型水库,岸边有大片的水草和泥地,孩子们欢呼着,一定要去水边打水漂,大人们也跟着凑热闹,夕阳西下,远山连绵起伏,如烟如黛,有成群结队的飞鸟掠过,人在青山绿水的怀抱中是那么幸福满足。
晚餐,是去村里的一处农家乐吃的柴火炖鸡,大火烧开,小火慢炖,到了夜晚,月亮升上来了,一大群人坐在院子里,抬头是银盘一样的大月亮,大家举杯邀明月,喝酒、闲聊,笑声四起,土鸡炖得滋味浓郁,香气四溢,山东人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基因如此强悍,一顿饭,直吃得灵魂和肉体都被撑饱了,灌醉了,笑声更响亮,怕是山里入睡的鸟儿都要被吵醒了。
第二天一早,大姑姐带着大家去后山爬山,晨曦中,松树林散发着清新的松香,松针上还带着雾气,红枫、黄栌、槭树、山楂树、野枣树,被初秋的阳光照耀得橙红黄绿,像一幅幅色彩浓烈的油画。一行人采了一小把野草野花下山,又在山脚下买了村民们自家种的紫扁豆、丝瓜、辣椒、山鸡蛋,还有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泉水豆腐、一大锅豆浆,就连热锅现炸的油条也买了一大兜……一切都回归记忆中,过日子最初的原汁原味,简单、欢乐,还带着一点点想吃就吃、想喝就喝的孩子气般的任性,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冒着快乐的泡泡。
上午,大家坐在院子里,对着群山发呆,山顶,有盛大的白云飘过,又大又白,一朵接一朵,闪闪发亮,看得人眼睛都跟着明亮起来。午后,一起坐在木质沙发上悠闲地喝茶,果盘里摆满了石榴、山楂、冬枣、猕猴桃、葡萄。中秋夜,一家老小一起包饺子,厨房里的灶火烧得很旺,一锅饺子下去,很快就咕噜咕噜冒着热气,餐桌上已经摆好了螃蟹大虾,还有各式月饼。窗外,一轮更圆更大更明亮的月亮已经挂在了深蓝的夜空,群山静谧,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灯火,那一刻,团圆的意义如此深入人心。
之后几年,四个家庭,老人孩子们二十多人,竟然再也没有像那一年中秋那么热闹地团聚过,但心底里总是在怀念。一个大家族,总有那么一两个亲爱的家人,愿意慷慨无私地付出,愿意热心热忱地张罗,不嫌麻烦,只有真心和真情,一张笑脸总是那么温暖,像大地母亲一样包容,一样深情,那真是所有人的福气啊!
不由自主地想起作家陶立夏说的话,抬了二十九次头,月亮总会再圆。月亮会圆,饼是甜的。生活就还不错。月圆,饼甜,亲人团聚,是最盛大的喜悦。
眼睛与心都在行走
坐在奔驰的高铁上,一路朝北,沿途的庄稼、村庄,飞快地倒退,一望无际的蓝色天空中,那些美丽的白色云朵一直在追随着列车和游人。想起瑞士诗人菲利普·雅各泰的一句诗:“我们应该保持足够的天真,去相信我们会被天空的蓝拯救。”
真的,每到假日,一想到上一次的人山人海,就会有点后怕,但是又像小孩子一样天真,经不住诱惑,天那么蓝,云那么白,山那样青,水那样绿,我们总要去看看呀,有了孩子以后,出行的理由就更多了。乔梦笑说:“还没放假呢,心就飞了!”
乔梦的两个孩子,一个13岁,一个5岁,成天叽叽喳喳的,出一趟门其实很累很累。去过最多的地方是北京,故宫、天安门、颐和园、长城、香山、北京动物园,一趟又一趟,年年去年年都能发现新的没玩过的地方。13岁的儿子阳阳是博物迷,很小就喜欢博物君“无穷小亮”张辰亮,家里一期不落地订着《博物》杂志。去北京,就像寻找宝藏一样,各个自然博物馆、科技博物馆都如数家珍。看张辰亮写的《海错图笔记》,阳阳马上对故宫馆藏《海错图》有了浓厚的兴趣。《海错图》的“错”,不是错误,是种类繁多、错杂的意思,是一本神秘的古代海洋生物图鉴。阳阳一提起来就双眼发光,恨不得马上去一睹为快。
天津毗邻济南,乔梦一家去的次数也不少。坐落在天津文化中心园区、沿湖而建的一系列气势恢宏的博物馆,包括天津博物馆、天津美术馆、天津自然博物馆和科技馆,还有天津大剧院,时间安排得好的话,一整天,不出园区,都可以大饱眼福。天津最吸引乔梦的,还有那些像散落的繁星一样的名人故居,梁启超故居、曹禺故居、李叔同故居、张爱玲旧居等等,一条街一条街地走,一个院落一个院落地逛,寻找那些传奇人物的沧桑风云,会有很多的感慨。还有五大道那些百年欧式建筑,是名副其实的“万国建筑博物馆”,充满了历史感和故事感,寓教于乐,也很有趣。
当然,不愿意走远的话,去济南周边城市游,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乔梦记忆最深的一次,是去青州古城,青州史属东夷文化发祥地,有灿烂的北辛文化、龙山文化、大汶口文化。正是国庆节,青州古城两边的街头,到处悬挂着鲜红的国旗,空气中弥漫着糖炒栗子的香气,虽是一个县级市,旅行的游人一点不少。济南著名女诗人路也散文集《未了之青——一份个人版齐鲁文化地图》中有一篇《他们曾在青州写诗》,对青州作了一份非常诗意的介绍,她以一贯的诙谐文笔,天马行空又饱含感情地写了“三贤祠”里的富弼、范仲淹、欧阳修,还有一棵巨大的千年古槐树,路也说,这棵千年老槐树差不多应该是把这三位诗人都见过的了吧,真是一棵幸福的槐树啊。
乔梦带着孩子们,悠闲地走在青州古城里,看湛蓝的天空千变万化,像小兔子、小绵羊、巨龙、大象一样的白云,在随风迁徙；看那些千年古槐树,依然冠盖如云；看一树一树火红的柿子,亮闪闪地挂在枝头,也会从心底生出满满的幸福感。
著名的BBC大型自然纪录片《绿色星球》主持人大卫·爱登堡爵士说,“我们的星球是微小的、孤立的、脆弱的。它是我们唯一的地方,是我们所知唯一存在生命的地方。它的宝贵是独一无二的。”每一次出去旅行,在欣赏广阔大地上瑰丽景致的时候,乔梦也会想到,一定一定要保护好我们足迹踏遍的每一个地方啊!
心有所爱,幸福在路上
一大早,开车在路上,听见电台主持人在播一首陶喆的老歌《就是爱你》,热烈,缠绵,动人,“我一直都想对你说,你给我想不到的快乐,像绿洲给了沙漠,说,你会永远陪着我,做我的根……我们在一起,就是爱你爱着你,有悲有喜有你,平淡也有了意义……”
李蜜的唇边不由自主浮起了笑意,经十路一如既往地堵车,她将目光投向了窗外,又是一个好天气,天蓝得像秋天的童话,心情也莫名地激动。国庆假期,她最好的朋友荣荣要结婚,她从抢票软件第一天开票起就在抢票,每一次都是“秒光”,第二天、第三天接着抢,总算抢到了10月1日当天的高铁票,荣荣2日婚礼,在荣荣家乡黄冈市呆3天,返程票更紧张,只抢到了下午的票,回济南都已经接近晚上12:00。但是,一想到这是去参加最好朋友的婚礼,就觉得一切都有了意义。
一个北方城市的济南姑娘,一个南方城市的黄冈姑娘,能够相识相知,成为最好的朋友,也是奇妙的缘分。两个姑娘一起去武汉读书,之后就是四年的同窗情谊。毕业后,相约着一定要去参加彼此的婚礼。黄冈,古称黄州,是当年苏东坡写下千古名篇《赤壁赋》《念奴娇·赤壁怀古》的历史文化胜地。提到苏东坡,自然就想起他写于1076年中秋之夜《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的经典名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当年一起读书的同学,有小十年没见了,许多同学渐渐地走散了,有人迅速地“飞黄腾达”,也有人依然“一穷二白”,有人娶妻生子,也有人至今孑然一身。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各有各的精彩,也各有各的窘迫无奈。听荣荣说,她邀请了一大帮同学去参加她的婚礼,李蜜既期待,又有一点小紧张,她大学时的初恋也会出现,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尴尬……
窗外,有盛大的白云缓缓飘过,像宫崎骏的漫画,让人怦然心动。李蜜听着《就是爱你》,心情一点点地释怀,不管什么初恋了,她还有一堆的工作要忙,她还要买几套漂亮的裙子,高高兴兴地去参加荣荣的婚礼,她最好的朋友都找到幸福了,她的幸福也一定在路上!
英谚有一句美好的祝愿:愿我们为爱与友谊付出的真心,为梦想付出的努力,都被珍惜。那么,就祝所有在路上的我们,心有所爱,假期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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