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通讯及新闻部发布的李显龙(左)和黄循财在一起的照片。
两年前,黄循财被推选为新加坡执政党人民行动党第四代领导团队的领军人物。去年11月,李显龙宣布将交棒给黄循财。如今,新加坡即将迎来独立近60年来的第三次领导层更迭。
主笔 赵恩霆
交棒过程一波三折
4月15日,新加坡总理公署发布总理将辞职的声明后,李显龙在社交媒体上发文确认了这一消息。他表示,去年11月我宣布愿在今年辞去总理职务。领导层更迭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重要时刻。李显龙也呼吁民众全力支持新团队,共建新加坡美好的未来。
早在7年前,李显龙就多次表示自己将在70岁生日之前——2022年2月之前交棒。但受新冠疫情影响,他未能如愿按时卸任。在去年11月的人民行动党大会上,作为该党秘书长的李显龙宣布,将在人民行动党成立70周年之前——2024年11月之前交棒。
在黄循财之前,李显龙和人民行动党确定的第四代领导团队的领军人物是现任副总理兼经济政策统筹部长王瑞杰。黄循财2021年5月出任财政部长之前,担任该职务的是王瑞杰。
2018年11月,时任财政部长王瑞杰出任人民行动党第一助理秘书长。根据新加坡不成文的惯例,在领导人更迭的背景下,人民行动党第一助理秘书长几乎可被视为“接班人选”,至此新加坡第四代领导团队轮廓初现,王瑞杰很可能成为下一任总理。
在那之前,新加坡第二任总理吴作栋于1984年担任人民行动党第一助理秘书长,6年后出任总理；现任总理李显龙于1994年出任人民行动党第一助理秘书长,2004年出任总理。
自1985年起,新加坡内阁一直有两位副总理。但2019年4月李显龙改组内阁后,王瑞杰成为内阁唯一副总理并兼任财政部长。2020年大选后,王瑞杰又兼任经济政策统筹部长,第四代领导团队领军人物的地位更加凸显。李显龙当时表示,指定王瑞杰为总理“接班人”的决定没有改变。
然而,2021年4月,王瑞杰突然宣布,因身体和年龄原因,无意担任下一任新加坡总理,并不再兼任财政部长。他表示,已致信总理李显龙,自己将不再担任第四代领导团队的领军人物。一个月后,黄循财接任财政部长一职。
2022年4月14日,李显龙通过社交媒体发布声明称,黄循财在人民行动党内获得压倒性支持,被正式推举为第四代领导团队的领导人物。两天后,李显龙正式宣布黄循财已确定将出任下一任总理。
当时,身兼新加坡抗疫工作组负责人的黄循财在社交媒体发文说,过去两年在对抗新冠疫情的战斗中,第四代领导团队的凝聚力得以巩固,自己引领新加坡安全度过这场危机和走向未来的决心也得以加强。此后,他将同团队其他成员一道,继续服务新加坡人民,努力赢得同胞的信任和支持。同年6月,黄循财出任副总理,并继续兼任财政部长。
李显龙将发挥余热
现年72岁的李显龙,是新加坡开国总理李光耀的长子。新加坡在1959年从英国的殖民统治中实现自治后,李光耀领导的人民行动党在自治邦首次选举中成为议会第一大党,李光耀出任自治邦政府总理。1965年新加坡独立后,李光耀出任首任总理,并执政至1990年。
李光耀的继任者是吴作栋,他执政至2004年8月。李光耀卸任后先后担任过国务资政和内阁资政,吴作栋也在卸任后出任国务资政,辅助政府决策。2011年5月,李光耀和吴作栋发表联合声明,双双宣布不进入政府新内阁。他们说,是时候让年青一代在更加艰难和复杂的局面下,带领新加坡继续前进。
李显龙在上世纪80年代步入政坛,曾担任新加坡国防部第二部长、贸工部长、副总理兼财政部长等职。2004年8月他接替吴作栋,出任新加坡第三任总理并连任至今。
李显龙4月15日宣布将辞职后,黄循财发文表示,很荣幸应邀担任新加坡总理一职,承诺将尽全力肩负起新加坡总理的新任务。他还在社交媒体上发布的视频中说,新加坡人的期望将成为他行动的动力,民众关注的课题将指引他的决策。他呼吁民众与他同行,分享点子、热忱和梦想,与他和他的团队共同塑造让每个新加坡人都发光发热的光明未来。
黄循财16日表示,已邀请李显龙在卸任后继续在内阁服务,出任国务资政,“我很高兴他已经答应了”。关于新内阁人选,黄循财表示,新加坡的政治制度建立在延续性和渐进更替的基础上,过去从未有过交棒后所有部长同时离职的情况,他接棒时也不例外。
学经济出身的黄循财,公务员生涯始于新加坡贸工部。李显龙2004年出任总理后,黄循财进入他的视野,并从2005年起委任黄循财担任自己的首席私人秘书,至2008年。
2011年,担任高级公务员多年的黄循财参加议会选举,首次当选国会议员。2012年8月,黄循财出任信息、通信和艺术部和教育部高级政务部长；同年11月,转任为文化、社区和青年部代理部长兼通信和信息部高级政务部长。
2014年5月,黄循财出任文化、社区和青年部长兼通讯及新闻部第二部长。2015年10月,黄循财改任国家发展部长,并于次年8月兼任财政部第二部长；2020年7月,改任教育部长,继续兼任财政部第二部长；2021年5月,改任财政部长。
去年10月,以黄循财为首的新加坡第四代领导团队发布“新加坡携手前进”报告,从教育、工作、家庭、老年人、弱势群体、长期规划和团结民众等七个方面提出新的政策,为未来的新加坡描绘蓝图。
黄循财面临的考验
以黄循财为首的新加坡第四代领导团队准备接棒之际,执政党人民行动党去年夏天接连爆出争议事件和丑闻,震动新加坡政坛,一度被称为“七月地震”。
新加坡内政部长兼律政部长尚穆根、外交部长维文去年被爆租住租金高于薪资数倍的豪宅,被质疑其中存在不法行为,被称为“黑白屋事件”。新加坡的“黑白屋”指的是一种建于1903年到1941年的住所,大多由欧洲殖民者和外籍家庭居住。这些洋房因白色外墙和深色木制横梁而得名,目前新加坡约有500栋“黑白屋”,多数都是国有产业。
根据新加坡的有关制度,内阁部长采用“裸薪制度”,没有官邸,部长租房还是买房都是个人选择。去年6月,新加坡贪污调查局出具调查报告,指出没有证据显示上述两名部长以权谋私。
调查显示,尚穆根租住的“黑白屋”月租金为2.65万新加坡元(约合14万元人民币),并非网传的140万新加坡元；维文租住的“黑白屋”月租金为2万新加坡元(约合10.6万元人民币),与网传的每月63.5万新加坡元相去甚远。
直到去年7月初新加坡国会对两位部长作出澄清和解释后,这场风波才渐渐平息。但接着新加坡国会议长陈川仁和女议员钟丽慧被爆出婚外情,双双辞职并退出人民行动党。
相比之下,新加坡交通部长易华仁涉嫌贪腐的丑闻对人民行动党的冲击更大。去年7月,新加坡贪污调查局证实易华仁被捕,随后保释在外并协助调查。今年1月,已暂停履职的易华仁辞去交通部长和议员职务,并退出人民行动党。
在以政府清廉闻名的新加坡,易华仁是首位因刑事指控而辞职的内阁部长。他面临27项指控,包括涉嫌收受价值超过16.6万新加坡元的飞机票、酒店住宿和活动门票等,帮助地产大亨王明星获取商业利益,以交通部长身份收取价值21.8万新加坡元的贵重物品,利用公职身份向与政府部门有公务关系的商人索要利益,妨碍司法公正等。
面对人民行动党形象受损和信任危机,黄循财强调,政府将继续竭尽全力维护诚信、廉洁与正直的最高标准。“无论付出什么样的政治代价,政府都不会对贪污问题做出任何妥协和放松。”他说。
新加坡将在2025年11月前举行新一届国会选举,尽管数十年来人民行动党一直在新加坡维持执政地位,甚至一度出现过独占国会所有议席的情况,但2020年举行的上届大选已经显露一些新变化。
2020年大选中人民行动党依然获胜,但得票率却降至61.24%,反对党工人党的议席数则从6个扩大到10个。当时,11个政党和1位独立候选人参选,反对党数量创新高；继2015年大选之后,人民行动党再次在所有选区都要与反对党竞争,在部分选区无人竞争、自动当选的时代成为历史。
(下转A15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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