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著名推理小说家东野圭吾在整个亚洲地区都有不小的影响力和读者群,根据他的作品改编的电影和剧集也不少,而最新在国内上映的《绑架游戏》却落入口碑和票房“双输”的尴尬境地:上映5天票房仅1395万元人民币,日均入账不足百万,票房榜上已跌至第10位……推理爱好者不禁诧异:为什么东野圭吾笔下的故事和设定,搬到中国总是不卖座?
《绑架游戏》原著是东野圭吾2002年发行的长篇推理小说,讲述广告策划人佐久间与日星汽车副社长的女儿联手策划了一场“向父亲索要赎金”的绑架案,故事由此展开。由彭昱畅、胡冰卿和姚橹主演的电影版在保留主线情节和人物关系的基础上,在身份和细节上进行本土化处理:孤儿陆飞(彭昱畅饰)为了给院长治病,意外欠下富豪秦海沛(姚橹饰)上百万赌债,走投无路之际遇到秦海沛的私生女秦晓垚(胡冰卿饰),两人决定合演一出“绑架游戏”,联手勒索后者的父亲。然而赎金到手后,陆飞发现真正的秦晓垚已死,他不过是替罪羊。为了扳回一局,陆飞决定用爱情再来绑架……
从剧情来看,这的确是一个充满犯罪和欺骗的东野圭吾式故事,适合影视改编,然而影片上映后却陷入原著粉丝不买账、普通观众又不关注的尴尬境地,豆瓣网上较多的正面评价不是情节和表演,而是“90分钟的片长很合适”。
东野圭吾的作品无论是原著小说还是改编成影视剧,对于推理爱好者来说都不陌生,日本、韩国、中国和印度都有翻拍的先例。对于中国观众来说,最熟悉的还是2017年由苏有朋执导,王凯和张鲁一主演的《嫌疑人X的献身》,其在本土化过程中加入不少原创元素,以贴近国情和观众欣赏习惯。毕竟由于缺乏“神探伽利略”的前作铺垫,电影版更需要王凯的角色魅力来树立威信,张鲁一的表演中也加入丰富的心理变化,并借助两位主角的高中回忆进行补充。同时,编剧为了弥补社会背景上的薄弱,还添加了共享单车等元素,让中国观众也有代入感,算是值得肯定的尝试。
作为首部正式授权的东野圭吾代表作,《嫌疑人X的献身》中国版上映后可圈可点,豆瓣网收获6.3分,票房上更是超过4亿元人民币,算是成功“吃了螃蟹”。这带动更多他的作品来到中国,遗憾的是,它们没能复制《嫌疑人X的献身》的好运。譬如由王俊凯、迪丽热巴、董子健主演的《解忧杂货店》,虽然是东野圭吾笔下难得的温情之作,却没能获得中国观众的认可。由于中国版和日本版几乎同步制作,前后脚上映,两者难免被拿来对比,后者虽然也不算出色,好歹贴合日本文化和社会风俗；中国版则被吐槽“冗长缓慢”“情节缓慢”“鸡汤化”,被认为是又一部《深夜食堂》,最终2.2亿元人民币的票房和豆瓣网5.0分的口碑只能说差强人意。
相比之下,东野圭吾的另一部作品《长长的回廊》两次中国改编也难言成功:2022年的剧集版《回廊亭》豆瓣评分仅4.2分,2023年电影版也不过4.9分,最终票房停留在2亿元。电影版《回廊亭》虽然有任素汐、刘敏涛等以演技见长的女星担纲,却由于剧本偏离原著,存在太多不合逻辑之处,遭到不少东野书迷的批评。而今年5月上映的《彷徨之刃》同样也有类似的遗憾,即便有影帝级的王景春、王千源出演,这个讲述父亲为被欺凌致死的女儿复仇的故事也处理得不尽如人意,在现实主义题材的触及深度上,与类似情节的国产作品《涉过愤怒的海》和《默杀》相比,也存在不足之处。
当然,并非所有东野圭吾作品的中国改编作品都不成功,也并不是所有日本本土版就拍得好。《彷徨之刃》2009年的竹野内丰版和2024年的日剧《绑架游戏》就只能算中规中矩,另一部改编自《绑架游戏》的国产剧《十日游戏》则获得更多肯定。同样的“伪造绑架”和“替罪阴谋”内核,在这部12集容量的剧中铺陈得更为合理、清晰,再加上朱亚文、耿乐收放自如的表演,让人对角色的心理世界多了份认同感。反观在映的《绑架游戏》,编剧未能将众多线索构建到位,就急匆匆抛出多重反转,观众在一个半小时内难以抓住关键元素。
纵观这些年的东野圭吾改编作品,电影容量不够、表演不到位其实并非主要原因,更多还是在文化和精神层面的差异与不同。东野圭吾笔下虽是推理作品,但对于社会和人性的解剖背后有着当地的文化背景,如果直接照搬到中国,难免遭遇“水土不服”。其作品想要在中国取得更大的成功和破圈,不应只停留在“悬疑探案”层面,所缺乏的也并非只是精妙的犯罪和推理过程,而是需要真正彻底的本土化改编,从社会现象和情感内核上激起共鸣,才能成为能够引发话题效应的爆款。 (董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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