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0日,普拉博沃从佐科手里接过印尼总统一职。今年2月,第三次冲击总统之位的普拉博沃搭档佐科之子吉布兰赢得大选。曾任国防部长的他出身政治家族,此前两次参选均败给佐科,今年胜选也有部分原因要归功于佐科为他带来的“流量”。
主笔 王晓莹
出身政治精英家族
半生军旅生涯
现年73岁的普拉博沃出生在印尼一个政治精英家族,他的祖父是印尼独立运动重要成员,曾任印尼总统咨询机构印尼最高评议院主席,还是印尼第一家国有银行的创办人；他的父亲是印尼著名经济学家,先后在印尼“国父”苏加诺和前总统苏哈托执政时期出任工业与贸易部长、财政部长等职。
普拉博沃的父亲曾因参与针对苏加诺的政变失败,流亡海外十年,普拉博沃童年也辗转多国,在马来西亚吉隆坡、英国伦敦、新加坡、中国香港和瑞士苏黎世生活过,并因此熟练掌握了多门语言。直到1967年,苏哈托推翻苏加诺政府,普拉博沃一家才返回印尼。
回国后,普拉博沃就读于印尼军事学院,后来进入军队效力,服役至1998年,还曾前往美国、德国受训。1983年,他与苏哈托的二女儿结婚,两人育有一子。
普拉博沃在军界任职多年,也伴随不少争议。1998年,印尼遭受亚洲金融危机冲击,苏哈托受此影响下台,普拉博沃也因涉嫌绑架反苏哈托的民主活动人士,被军事法庭开除军职。那段时间,他的婚姻也宣告破裂,并移居约旦。他的弟弟哈希姆也因不当贷款案入狱,但普拉博沃坚称那是莫须有的罪名。
数年后,普拉博沃回到印尼,致力于在油气、纸浆、棕榈油等行业发展。他在商业上取得成功后,产生了从政改变国家现状的想法。2004年,他试图竞选总统,但在争取专业集团党总统候选人的提名中落败。
4年后,普拉博沃在弟弟的资金支持下成立了大印尼运动党,并迅速赢得草根阶层支持。2009年,印尼斗争民主党领导人、苏加诺的女儿梅加瓦蒂选择普拉博沃精选搭档,但在总统选举总败给苏西洛。虽然竞选失败,但普拉博沃凭借不断积累的政治经验,打造强势领导人的形象和雷厉风行的作风,声望不断提高。
2014年,普拉博沃第一次获得总统候选人提名。当时,他的形象是一个硬汉民族主义者,向支持者承诺要恢复苏哈托时代的“新秩序”。但没想到,他的对手是佐科。在那之前,普拉博沃是佐科的主要支持者之一,希望借助佐科的声望提升自己的选情。但在两人成为对手后,佐科在普拉博沃口中成了“外国利益集团的傀儡”。
最终,对权贵精英感到厌倦的印尼民众选择了平民出身、形象清廉亲民的佐科担任总统。那一年,佐科的得票率为53.15%,而普拉博沃的得票率为46.85%。
2019年,普拉博沃再次向佐科发起挑战。他与伊斯兰保守派结盟,但依然未能奏效,两人的得票率差距超过了10个百分点。不过,大选后普拉博沃与佐科“和解”,并受邀出任国防部长。
普拉博沃担任国防部长以来,致力于加强印尼与中国的防务合作。普拉博沃将中国作为当选总统后的首访国家,于3月31日至4月2日访华。他表示,自己很喜欢中国,喜欢研究中国历史,灿烂的中华文明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让他加深了对领导力的认知。
“佐科效应”背后相助
玩转社交媒体
普拉博沃第三次冲击总统大位之所以能够成功,背后少不了佐科的助力,毕竟他的副总统竞选搭档是佐科的长子吉布兰。佐科至今仍拥有近80%的支持率,其大多数支持者并不认同某个特定政党,而是倾向于支持佐科看好的那个人。随着佐科的倾向性越来越明显,普拉博沃的支持率也水涨船高。
普拉博沃也开始模仿佐科,穿上相似风格的休闲服,展现出温和谦逊、平易近人的一面,并承诺要继续推进佐科任内的项目。他将自己定位为佐科的“接班人”,以此赢得了更多佐科的支持者。
虽然佐科没有公开为普拉博沃“背书”,但他表示支持儿子参选。今年1月以来,佐科还多次前往选战激烈的中爪哇省,与普拉博沃一起在街边小摊用餐,甚至还出现在其竞选海报上。受此影响,普拉博沃的对手、起初领跑民调的甘贾尔在中爪哇省的支持率从68%降至38%,这种现象被印尼媒体和学者称为“佐科效应”。
普拉博沃获胜的另一个秘诀是玩转社交媒体。他一改此前严肃、脾气火爆的形象,从“铁腕将军”化身“萌舞老爷爷”。他在社交媒体上发布跳舞视频、分享政治属性较弱的日常场景,还在竞选海报中使用面露微笑、胖乎乎的卡通形象。其实,普拉博沃的左膝在军队服役期间曾多次受伤,行走时腿脚也有些不便,但他跳舞的视频反而赢得许多年轻人的青睐。
根据印尼大选委员会的统计结果,在印尼2.048亿选民中,年龄40岁及以下的人数约1.06亿,该群体主要由“千禧一代”和“Z世代”组成。
承诺消除极端贫困
将延续“佐科经济学”
普拉博沃在竞选期间承诺,上任后两年内消除极端贫困,实现粮食和能源自给自足,为所有中小学提供免费午餐和牛奶,为5岁以下儿童和孕妇提供营养援助,加强社会福利卡和创业援助卡计划,提高公职人员、军警工资,建立村级、地区级和国家级粮仓,提高农业生产力等。
他还表示,将延续“佐科经济学”,即继续国家主导的发展模式,加强政府在经济和国家建设中的作用,包括继续大规模基础设施建设,推动以矿业为代表的工业化和下游化措施,扩大社会福利、能源转型,推动印尼在2045年建国百年时进入高收入国家行列。
普拉博沃在竞选期间多次表示将对抗“饥饿和贫困”,但也有分析认为,他改善民生的一系列政策将增加政府财政负担,如何在促进经济增长和提升民众福利之间找到平衡,将是其执政后面临的一大挑战。
外交方面,普拉博沃在竞选期间承诺,将继续奉行印尼一直以来的不结盟、独立自主外交政策。他曾在采访中表示,印尼尊重所有国家,希望与每个国家建立良好关系,不想加入一个集团来对抗另一个集团。谈到睦邻友好政策时,他说:“一千个朋友太少,一个敌人太多。”
还有分析认为,尽管普拉博沃自称“佐科的接班人”,但其领导风格与佐科截然不同,他似乎更不稳定、更具攻击性,因此担心他是否会在上任后改变既往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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