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萨·叶(右二)在上课。
乔维·阿尔瓦拉多
诺埃尔·桂和学生在交流。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
记者 王晓莹 编译
去年美国教师缺口11.2万
十年前,阿尔瓦拉多被美国亚利桑那州卡萨格兰德联合高中雇用,跨越半个地球来到美国教书。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外国老师教,有些美国家长很惊讶。但卡萨格兰德联合高中的校长汤姆·崔格莱特表示,他们别无选择,“当你根本找不到应聘者时,谁来填补这些空缺呢?”
然而,从海外招聘教师只是一个权宜之计,“教师荒”问题依然普遍存在。在美国一些地区,教师正在大规模流失,进入这个行业的大学毕业生也越来越少。根据美国学习政策研究会的数据,2018年美国大约有11.2万个教师岗位空缺。亚利桑那州教育协会主席乔·托马斯表示,该州今年有7000名教师缺口,有些职位只能让没有教师资质的人先顶上,有些则是来自其他机构的代课老师,还有一些学校无法解决难题,只好让老师们多上课。
为了应对这一问题,卡萨格兰德联合高中以美国J1教师签证从菲律宾招聘了阿尔瓦拉多等教师。根据这一签证,教师们可以最多在美国居留5年。
阿尔瓦拉多等几名菲律宾教师在高中教科学课,这一学科在美国很难招到老师。“那些有数学和科学学科背景的人可以在数据分析等领域赚到大钱,所以没人愿意来教书。”托马斯说,“亚利桑那州教师的初始年薪大概是3.63万美元(约合25.76万元人民币)。”
不过,这样一个许多美国人嫌少的工资,却能让来自菲律宾的教师们感觉“买得起任何东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尽管他们不能回家,还得和同事合住宿舍。
阿尔瓦拉多说,“第一年有点煎熬,因为我是很容易想家的人。”但丰厚的收入还是让她远跨重洋来了,“我刚来这里,工资就是原来工资的8到10倍,我是被它诱惑来的。”
已有30多年教龄的诺埃尔·桂说,他最难熬的就是克服想家。桂是一名生物老师,已经在美国教书4年,他说当时选择来美国是个艰难的决定,但他觉得自己做对了。“你想得到一件东西,就要付出代价。我想要一份能养活全家的工作,代价就是我要先离开家人。我是一个有家的人,养家、赡养父母是我的责任,我工资的一半留给自己,另一半汇款回家。”
“我们在岗位上很合格”
桂认为,从海外雇用教师是双赢,亚利桑那州缺教师,而他们也得到了来美国生活和工作的机会。提起菲律宾同行的专业水平,他表示:“我们有教师资质,在岗位上也很合格。他们在菲律宾都调查过了。”
这些菲律宾教师经由一家负责为美国学校联系海外教师的中介介绍而来,这种中介行业最近也成为一项新兴产业。美国国务院的数据显示,过去10年间,以J1签证身份来美国教学的菲律宾教师从21人增加到近800人。在菲律宾教师交完一笔预付款后,中介组织线上面试、笔试和其他考试。“这一过程大约需要两个月。”阿尔瓦拉多说。
当海外教师遇上美国孩子,会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桂说,美国学生和菲律宾学生很不一样,“在菲律宾,课堂纪律不成问题,因为大多数学生把教育视为摆脱贫困的途径。但在这里,课堂纪律是个大问题。”
为了规范课堂纪律,阿尔瓦拉多与学生们签了一份“课堂守则”,包括使用手机的规定、不能旷课、上课铃响前进入准备学习的状态等。“你需要得到他们的尊重,一旦他们尊重你,教学就容易多了。”她说。
这些年来,很多学生和阿尔瓦拉多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他们会回来跟我说,‘老师,你能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吗?’或是‘你能来我的成人礼吗?’这些时刻让我倍感甜蜜。”
化学老师玛丽萨·叶也是一个成功的例子,她喜欢与学生交流,倾听并鼓励他们,很受学生喜欢。有一次,一个学生在课堂上打瞌睡,叶问她:“你怎么了,昨晚熬夜了吗?”学生答道:“我半夜12点才到家。”叶不但没有指责她,反而采取正强化策略:“你很困,但还是做了作业,值得表扬。”
“当我和孩子们交流时,他们能感受到我的关心。当你和他们建立起亲密关系后,他们会给你应得的尊重。”叶说。
学生家长伊丽莎白·维塔拉说:“我女儿原先不知道她将来想做什么,但因为叶,她想走上与科学有关的职业道路。叶对学生很热情,她爱孩子们,她挖掘出了孩子都没有意识到他们拥有的特质。”
不过,这些海外教师最终还是要回到菲律宾。阿尔瓦拉多、桂和叶的签证有效期都还剩下不到两年时间,“离开的那一天对我们来说一定很悲伤。”叶说,“有个孩子问我,‘老师,你还能在这待多久,能待到我的毕业典礼吗?’”阿尔瓦拉多则表示,有些学生已经知道她将来要回菲律宾,于是特地来告诉她,他们对她有多感激。“他们说,‘老师,我很高兴认识你,从你身上我学到了很多。’”
维塔拉说,得知这些老师两年内要回国的消息,她忍不住哭了。“我们急需改变现状,如果不这么做,我们的孩子只能一直接受亚利桑那州本地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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