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海报
《一直游到海水变蓝》海报
《秋实》海报
导演贾樟柯在柏林电影节
有媒体报道,相比往年,今年的柏林电影节要平淡得多,参与的人员明显比往年少。不过熟知内情的业内人士都知道,遇冷、冷清、平淡似乎是柏林电影节多年来难以摘掉的标签。柏林影展的高冷特点,不只体现在本届。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
记者 倪自放
这个影展与“冷清”
如影相随
网络搜索柏林电影节,发现这个影展此前也一直与“冷清”如影相随。
不过今年柏林影展确实更冷一些。受疫情影响,不少国家的媒体和电影从业者无法赶赴柏林。
除了各国大量媒体记者缺席柏林电影节,作为重要合作伙伴,中国的海南电影节和上海电影节也无法派出工作人员参加本届柏林电影节,提前预订的展台和活动只能放弃,这恐怕也会让柏林今年的市场活动失色不少。
今年的主竞赛单元,蔡明亮执导的《日子》是18部入围影片中唯一一部华语电影,这部作品将在柏林电影节上完成它的世界首映。
著名导演贾樟柯今年将有三部作品亮相:纪录片《一直游到海水变蓝》入围“特别展映”单元；由他监制的《平静》成为“青年论坛”单元的唯一一部华语电影；4K修复版的旧作《小武》也将在此举行世界首映。
《一直游到海水变蓝》通过18个章节讲述了1949年以来的中国往事,以出生于上世纪50年代、60年代和70年代的三位作家——贾平凹、余华和梁鸿作为重要的叙述者。他们与已故作家马烽的女儿一起,诠释社会变迁中的个人与家庭。在柏林影展为这部影片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谈及创作初衷,贾樟柯导演表示:“年轻一代对于城市经验越来越多,反而农村经验减弱了,所以有必要拍摄一部电影来谈乡村记忆与我们的关系。选择作家是因为他们是从这样的生活里开始写作,他们为历史留下了证词。通过纪录片了解历史,就要寻找一些历史的证人。”
《一直游到海水变蓝》柏林首映结束后,众多媒体及观众都表达了对影片的赞扬,有观众评价道:“摄像机凝视的主体不再是江湖儿女,而是每一个普通平常的人,存在于历史洪流和故土眷恋中的深情,是对当代乡土文学较好的注解。”电影中戏曲的出现也引起了部分观众的注意,对此贾樟柯解释道:“在中国,不同的地方都有不同的戏曲。之所以选择这些戏曲,跟选择这几位作家一样,因为他们都是说书人。戏曲能带给人更加久远的历史感。很多戏曲都是用方言来唱的,很多作家,比如贾平凹老师会运用大量的方言来写作。用方言写作,保留了一定的地域性和独特性。”
中国动画导演孙立军的水墨动画电影《秋实》入围了柏林影展“新生代”单元,这是继1984年的《鹬蚌相争》之后,时隔36年,中国水墨动画再一次入围柏林电影节。
奥斯卡“挤压”
柏林影展档期
本届柏林影展继续冷清的真正原因,还体现在档期的调整上。
有媒体报道,由于疫情的缘故,柏林国际电影节一度被迫推迟。事实并非如此,柏林影展2月20日开幕的档期,在去年就已经确定,这个日期比柏林影展以往的日期推后了不少。柏林影展推后档期和疫情没有任何关系,而在于奥斯卡的“挤压”。
早在2019年2月,柏林影展方面宣布第70届柏林电影节将于2020年2月20日至3月1日举行。这意味着2020柏林电影节的举办时间将调整到BAFTA(英国电影和电视艺术学院)和奥斯卡颁奖典礼之后。
以往,英国的BAFTA颁奖典礼会在柏林电影节期间的一个周日举办,而北美的奥斯卡则在柏林电影节结束之后开奖。
柏林影展自动推后开幕时间,源于自身对与BAFTA和奥斯卡颁奖典礼档期相撞的不自信。与商业味儿浓重的奥斯卡颁奖礼相比,柏林电影节一直以艺术为主,旨在于加强世界各国电影工作者的交流,促进电影艺术水平的提高。
柏林影展商业化不够,某种程度上也外化为场面冷清,或者所谓的明星不够。
对于商业化的迎合或抗拒,作为欧洲三大影展的戛纳影展、威尼斯影展和柏林影展,近年来一直在犹豫中徘徊。比如,戛纳影展坚持选片的艺术电影倾向,但将红毯玩出花样,以此吸引了人气,必然不会“冷清”；威尼斯影展直接将超级英雄选进了评选名单；而柏林影展一直在抗拒商业化。
戛纳影展的红毯,一度成为国内媒体揶揄没作品的明星的证据。事实上,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此前在戛纳影展采访时了解到,戛纳的红毯不是单独为中国明星设置的,成为戛纳红地毯嘉宾,主要有三大渠道,一是携电影参加的影片主创,二是参赛影片邀约的嘉宾,第三类就是各大品牌赞助商的代言大使等。走上戛纳红毯的有没多少人认识的小明星,国际电影界大腕出现的频次也很高。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了解到,戛纳红毯也不仅是开幕和闭幕红毯,而是每天下午都有。高频次的红毯,成为戛纳影展营销宣传的重要手段,没人会说戛纳影展“冷清”。
此前也非常高冷的威尼斯影展,在2019年做出惊人的举动,将漫改超级英雄电影《小丑》选进了最佳影片的提名,而且《小丑》最终还获得威尼斯影展的最佳影片金狮奖,这是超级英雄电影第一次在威尼斯影展折桂,引发国际电影界关于威尼斯影展向商业妥协的热议。
唯有柏林影展,一直保持其高冷的姿态。
换帅后的影展
“遇见”小众化
作为欧洲三大电影节之一,本届柏林电影节恰逢其创办七十周年,同时也是电影节组委会“换帅”、由荷兰人里森贝克和意大利人沙特里安出任双主席后的首届电影节,他们能在多大程度上创新求变受到关注。
2020年,是曾经身兼柏林影展商务和艺术两个总监职能的考斯力克退位的第一年,也是经理人里森贝克和艺术总监沙特里安这对新搭档,执掌柏林电影节的新一年。
导致考斯力克下台的原因颇多,年龄压力、身兼数职却分身乏术的困局、人脉和选片资源枯竭等等,都对他有影响。柏林影展新的艺术总监沙特里安,此前是洛迦诺国际电影节的选片人。要知道,洛迦诺电影节是一个更高冷、小众的艺术影展。在本届柏林影展的电影手册前言中,沙特里安提出一个终极问题:什么是电影?在他看来,电影在公共讨论空间中的可能,在历史的维度中、在和观众的对话中、在抛弃偏见和成见的前提下,是以多种角度、从多种身份提出问题——而非提供现成答案,和现实直接交战。可见,对现实的漠视,包括在这位艺术总监的电影观点中,这是一个高冷的影评人观点。事实上,沙特里安就是一个影评人出身的选片人,然后成为电影节的艺术总监。
沙特里安的高冷趣味,直接影响了主竞赛单元的片单,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对沉闷的“作者电影”的重视。英国导演莎莉·波特带来了《莫莉》,韩国导演洪尚秀带来《奔跑的女人》,都是作者电影标签明显的作品。另外,主竞赛单元的片单里,没有大牌导演的作品,也鲜见好莱坞大牌演员的参与。
今年的柏林影展,沙特里安还安排了一个电视剧单元,鼓励观众走进电影院看电视剧。这简直就是行为艺术一般的存在,可是,这与电影节有多大关系?
从目前的设置来看,今年柏林电影节除了传统的主竞赛、论坛、全景、新生代等单元,还新增为小成本电影设计的“遇见”单元,所关注电影有很强的实验性、创新性、艺术性,有些甚至是使用手机或相机拍摄。“遇见”单元入围影片有不少使用手机或相机拍摄,被视为电影节为适应数字化发展趋势尝试的改革,但对“实验性”“艺术性”的强调,依然符合柏林影展高冷的特点。
此外,柏林电影节还宣布取消“美食电影单元”和“原住民电影单元”两个非竞赛单元,而在以往,这些单元的存在起码为影展带来一些所谓的“人气”。在沙特里安看来,柏林影展应该更简洁、更艺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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