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从娟
秋冬是晒鱼干的好季节,此时没有苍蝇蚊虫,秋风又强劲。所以每到此时,烟台人就不约而同忙活了起来。
看,鱼市上可真热闹,每个鱼摊前都围着不少人,讨价还价声、鱼贩吆喝声,不绝于耳。鱼的种类很多,有鲅鱼、鲐鱼、偏口、小黄花,直看得人眼花缭乱,不知选哪种鱼晒鱼干。最后索性样样数数都买上几条,每种鱼都有着它不同的口味。
鱼买回家后,撒上点盐轻轻卤过,就可以挂到阳台上晾晒了。最好是阴面的阳台,不让阳光直晒为好。秋风煞实,极易风干,用不几天,小黄花就快晒干了,鲅鱼也晾晒得焦黄焦黄的,发出浓浓的香味,鲐鱼则泛出金黄色的鱼油。这些鱼干晒几天后需要用海水“透”一下,这样晒出的鱼干味道独特,鲜而不咸,口感极好,香味甚至更胜鲜鱼一筹。总是在冬日的某个傍晚,一筹莫展不知晚餐该吃什么才好,忽然就会想起这些鱼干。拿出两条,洗净剁块装盘,撒上点葱姜末,滴上几滴香油,坐于锅底,上面篦帘上蒸着玉米片片。不一会儿,浓浓的香味便氤氲散开,染得满屋芳香。鱼干的浓香与片片的清香相偎相依,极其和谐,堪称天造地设的绝配,闻着这味儿就能勾起食欲。
烟台靠海,所以从老辈儿就有晒鱼干的习惯,烟台人也都好这一口。以前,冷冻条件差,打捞上来的鱼卖不掉吃不完,就用盐腌制起来,然后再晒成鱼干,以便存放。以前海资源丰富,鱼的种类特别多,虽然价格也很便宜,但像鲅鱼偏口之类的大鱼也很少有人舍得买,大多以晒小杂毛鱼的居多。杂毛鱼就是各种小鱼混淆在一起,有小梭鱼、小辫子鱼、小毛扣等等,还有一些叫不上来名字的小鱼。因个头小,所以很便宜,毛二八分的一斤。
小杂鱼买回家后,撒上粗盐腌制起来,然后就往院子里的“绿豆条”上晒。“绿豆条”即是在院子里拉起来的一道铁丝绳。把鱼干收起来之后,铁丝上因有鱼的腥味儿,会招来成群的绿豆蝇,叮在铁丝上,乍一望去,细细的铁丝依然变成了一根黑黑的粗绳子,这“绿豆条”便因此而得名。晒干后的小鱼干泛出白白的盐花,足以说明这鱼干有多么咸了。而不是像现在,晒的鱼干只是用细盐轻轻那么一卤,能吃出鱼的鲜香味儿。而以前人们特意把鱼腌的这么咸,这样才多吃几回。记得妈妈常用小鱼干来碴萝卜茧子,把鱼干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的,萝卜切成薄薄片,一起蒸熟。因为鱼的鲜香味儿,所以,颇有些难吃的萝卜茧子也变得美味可口起来。
现在正值秋冬季节,漫步在烟台大街小巷,不经意间就会看见正在晾晒着的鱼干。家家户户的阳台上也不甘寂寞,挂着不同造型的鱼干。趁着这秋冬的大好季节,赶快动手晒鱼干吧。冬日里,隔三差五,吃上一顿咸鱼片片,算作调剂生活,丰富餐桌。这可是高档酒店里的特色菜,远离家乡的游子,无论身处天涯海角,最怀念的就是这个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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