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秀斋
上周日,闲来无事找本地篆刻名家祝博业探讨篆刻、书法艺术,无意中带着这方印章给他看。他看了一眼,惊了!说刻得不错。篆刻流派属浙派刀法,典型浙派切入刀法。他说盖一下就知道效果了,人家印泥要2000多元一盒,我说算了浪费印泥。他看我一眼会意笑了,我不知道笑为何意,盖完了给我看——烟台海关验讫。他说石料属于民国以前老巴林石,抛开研究烟台历史先不说,就是篆刻本身艺术价值就不菲。我说既然是名章为何不留边款和篆刻人名?他答官章不留边款。
烟台最早古玩市场在朝阳街,随着集邮公司搬迁又发展到大剧院南胡同里。过去古玩摊位很冷清,人们生活水平提高后,交换邮票人多起来,慢慢聚集形成市场,这就是烟台古玩市场前身。随着爆炒后暴跌,人们逐渐淡出邮票市场,好多人开始玩起古玩。2000年后,烟台辛庄街周日古玩市场早市,可谓热闹非凡。
烟台本无鬼市。鬼市由来指北京潘家园古玩市场,即夜间集市至晓而散。清末鬼市盛行,一些皇家贵族纨绔子弟,将家藏古玩珠宝偷出换钱,一些鸡鸣狗盗之徒也将窃来之物天黑卖出,古玩行家经常捡漏。解放后解散,上世纪90年代又恢复。古玩界有句口头禅:早起鸟有食吃。所以烟台玩古玩分两时间段买古玩。一类人是真正行里人或藏家,不论天气如何,每周日备个小手电筒很早就在古玩市场淘宝。这样交易有一定好处,卖的人希望买的人别看太清楚,半真半假货好出手；买的人心里是希望人少不杂乱好捡漏,往往这个时候成交起来最佳。天亮了买的人多了,不乏有些不懂规矩搅局。二类人是刚刚步入古玩市场或者有钱人。早7点多开始逛荡古玩市场,这时真正古玩市场好东西已经挑完了,买的藏家和商贩要收的东西也到手了。他们多数看的是高仿或者假货,所以受骗上当难免了。
废话不说言归正传,上面讲是烟台古玩市场历史。下面探讨这枚清末民初“烟台海关验讫”印章历史和发现始末。
2008年夏早上4点多,我约上几位藏友清晨杀往辛庄古玩街。平时走街串巷收购古玩商贩,陆陆续续开始占地摆摊,这个时候都是行里老面孔或古玩商或老藏家。小古玩商把一个周走街串巷收获老物件开始拿出来亮宝,看中意痛快开价杀价买了走人再看下家。
我每次这个时间去收获一些本地老照片、老账本、老字画……这个时候要记住动作要快。尽量最短时间把古玩市场所有有信誉、有老东西的小古玩商家跑个遍,边看边杀价,合适立马掏钱。练就火眼金睛、短平快。走一遍心里有数了,然后脑子回顾刚刚看哪些是想要好东西,最想要就要放弃其他重点突破。在一堆乱物中看见一块老石头破损了,一看还有行刻字。对方说从过去有钱有身份家收的(千万别信,他说他的你权当相声听)。我一看有刻字就随口开价100元,对方看残就痛快卖我。回家后整理一天收获,最不喜欢就是这个印章,怎么看都感觉其貌不扬。第一、一般画家用的章没有这么大；第二、不是玉石、象牙、铜钮就不是官印,仔细看看刻得也怪,横不平竖不直。连盖都懒得盖丢那里,心里还想亏花钱不多,准备手里无印章石磨了刻新印用。
2013年,网上遇到一位篆刻不错的崔老师,因为一个区,方便周末一起喝茶,求他给自己笔名篆刻一方摄影印章。挑了一些篆刻石头给他就包括这方,要他毁了篆刻印章。他看了看说篆刻不错,留着。我这才从收的垃圾中捡了出来丢一个盒子里……
看着这枚印章我有疑惑了。海关验讫印章作用是验核进出货物、运输工具、物品等单证,表明国家对海关实施监管,对税收收取纳入国库。石头做官章,这个我想不通,因为盖的次数多容易破损印章。我赶忙查阅这段开埠历史,1861年,第二次鸦片战争之后,根据中英、中法签订不平等的《天津条约》,烟台被辟为通商口岸,成为中国最早开埠城市之一。先后有英、美、法、德、日等17个国家在烟台山及其周围临海街道旁边建立了领事馆、洋行等办事机构。为了中国瓷器、茶叶、丝绸等强行开埠。东海关设立后遇到最大的困难就是对外国商船的征税,原因主要是彼此言语不通。东海关不得不聘任外国人来从事税务工作,开始只是雇用他们充当翻译,后来就让其充任税务官。
充任东海关第一任税务司的是英国人汉南,汉南来烟台的时间是1862年冬天。汉南来烟台,标志着烟台海关权和港口管理权的旁落。在此后的80余年里,东海关税务司一职,一直由外国人把持。外国人把持海关在当时的中国是非常普遍的现象,上到中国海关总税务司,下到各通商口岸的海关税务司都由外国人充任。这样就告诉我们,海关验讫这印章基本是个摆设,从用料看就可想而知,当然好多历史还有待我们这些热爱胶东的后人去找答案。一枚印章的发现惊醒我们,现在面对日本、马来西亚、越南刁难我们国人当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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