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吃海鲜 
2014年08月05日  来源:齐鲁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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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功基
 
  人民公社时期,蓬莱曾经有两个吃海鲜的笑话,一是“喝鱼汤”,二是“吃摔鱼”。“喝鱼汤”说的是山里人从来没吃过海里鱼,有人就从海边带回两条鱼煮汤喝,全村人喝完汤才发现,往锅里倒水时早已把鱼冲到了锅台后面,于是村里人都说:“鱼没在锅里就这么鲜,如果在锅里,还不把人鲜死啊!”而“吃摔鱼”是说山里人不认识螃蟹,煮熟后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吃,村里有个“聪明人”把螃蟹往地上使劲儿一摔,螃蟹的盖儿和身子立即分了家,就说:“连这个都不认识,这叫摔鱼!”笑话自然夸张,但却说出了生产队期间吃海鲜的艰难。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吃海鲜是村里派马车到海边把海鲜拉回来分给社员,但并不是每个村都可以随便去拉,而是由公社统一安排,一年当中能有三两次就很不错了。拉回来的海鲜早已经不新鲜,有时是破头烂尾的小杂鱼,有时是臭哄哄的虾酱或鱼酱,也有时是“过口儿”的海虹、蛎子等。但不管怎样,在那一年到头只能吃“咸菜缸”的日子里,分海鲜就意味着“换换口”,更何况臭鱼烂虾从来就是下饭的冤家,因此分海鲜便成了当时村里最具喜庆和欢乐色彩的一道风景。分回海鲜后,家家户户都忙着抱草生火,不是煎就是焖,再烀上一锅玉米面饼子,老老少少狼吞虎咽,人人都像吃了“珍馐美味”一样兴奋和满足!
  上世纪70年代中期以前,乡间农家过年几乎没有买鲜鱼的,集市上也少有卖的,而乡间过年讲究的是要吃鱼,这是取鱼的谐音,谓之“连年有余”。但那是“计划经济”年代,海鲜和其他物资一样匮乏,加上农家手头紧,过年能吃到的海鲜,除了“咸鲐鱼”,再就是“花鱼”。所谓花鱼,其实就是油炸的“劳子鱼”。劳子鱼俗称“老板鱼”,乡间父老将其油炸以后称之为“花鱼”,何以起了这么一个很有色彩的名字,我至今依然不得其解。那时过年炸花鱼,劳子鱼绝不新鲜,而是经过加工处理且带有异味的“干劳子鱼”,从供销社买回家经水浸泡后切成条块状,再勾上一层厚厚的面芡,这才放进油锅里炸。有了花鱼,乡间父老过年不仅品尝到了海鲜的好滋味,而且正月里招待客人时,年年老一套的“大白菜系列”菜肴中,也多了一道风味独特的“大白菜烩花鱼”。
  吃海鲜难的时代,早已像秋后飘零的树叶一样随风而去。乡间父老现在别说过年过节,就是平日只要想吃,市面上的各种海鲜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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