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铃木竞选北海道知事。
的确,自从新冠肺炎疫情在日本暴发以来,铃木直道的走红堪称“奇幻”。然而,如果你了解了这位年仅38岁的日本最年轻知事的成长历程,你会发现他的人生更加奇幻。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 记者 王昱
自我奋斗的“人生赢家”
如果光看外表,铃木直道长得又帅又有才能,年纪轻轻就当选北海道知事,似乎是“人生赢家”,但他这个“人生赢家”却完全是自我奋斗出来的。
“世袭政治”是二战后日本政坛一个基本局面,父子宰相、四代为官、一门三首相的情况在日本政坛屡见不鲜。比如,日本现任首相安倍晋三的外祖父是前日本首相岸信介,他的父亲是前日本外相安倍晋太郎,他的外叔公佐藤荣作也曾担任首相。与铃木直道几乎同龄、被奉为“首相接班人”的日本现任环境相小泉进次郎则是前首相小泉纯一郎的儿子。整个日本自民党内,仅两代以上连续从政的“世家子弟”就占了三分之一,且都居于高位。可以说,在日本,政治家是草根最难挤进的行当。
铃木直道出身于东京一个地道的平民家庭。在铃木上高中前,他的家境勉强还算小康:父亲是普通上班族,母亲做家庭主妇。但在铃木高中时代,父母离婚了,跟了母亲的铃木不忍心让妈妈靠打零工供他读大学,于是高中毕业后选择了就业。
由于在校期间成绩优异,铃木年仅18岁就通过了东京都公务员考试,成为东京都政府卫生局的一名职员,按说对他这样一个出身贫寒的青年来说,这么年轻就成功捧上铁饭碗已经十分不易,但铃木并没有就此满足。待工作稳定后,铃木在19岁那年考进法政大学法律系夜间部,圆了自己的大学梦。
大学期间的铃木被同学称为“超人”,他白天在政府上班,晚上到学校完成学业,间或还打零工补贴家用,同时还参加了学校的拳击社,成为拳击社主将。
大学时代的“多线操作”并没有阻碍铃木的升迁,从18岁到28岁,铃木从政府的一名普通小职员一路做到东京都福祉保健局总务部总务课主任。2008年,铃木接受政府指派,前往北海道夕张市协助解决当地财政破产的问题,由此开始了他在北海道的奋斗经历。其间,铃木针对夕张当地的特产蜜瓜卖不出去的问题,别出心裁地提出以夕张蜜瓜果汁做成“夕张蜜瓜爆米花”的方案,并在夕张国际冒险电影节上进行销售。这一点子的成功让铃木登上了夕张当地的媒体,其帅气的外表也为他吸引了很多女粉。
在夕张赚到人气后,铃木主动申请将派遣期延长一年,延长期满后,他干脆向东京都辞职,准备参加当地的市长竞选。这个决定其实也不算容易,因为在日本,政府公职人员分政务官与事务官两套体系,铃木原属的事务官属于铁饭碗,只要不出大错就能一生衣食无忧,但他还是选择丢掉铁饭碗搏一把。
肯过苦日子的市长
2010年,铃木直道向东京都政府辞职,第二年就以无党籍身份参选夕张市长,最终成功当选,并以30岁的年龄成为日本最年轻市长,2015年又成功连任。
夕张是北海道一个资源枯竭型煤矿城市,铃木接手时,该市已负债累累,财政困难。铃木直道当选市长后先是给自己降薪,直接砍掉了自己70%的薪水,在任期间,铃木的月薪不到26万日元(约人民币1.6万元),被媒体称为“全日本最低薪的市长”。有媒体做过计算,相比于职员时代,铃木当市长后每年少拿了200万日元(约12万人民币)。
在任夕张市市长期间,铃木还解决了自己的私人问题。2011年5月,在当选夕张市长不久后,铃木与小他两岁的玉置麻奈美结婚。玉置麻奈美是铃木在东京都职员时代的同事,虽然外表说不上漂亮,但铃木看重其贤惠持家,两人在相恋6年后最终步入婚姻殿堂。
据说当选后铃木向麻奈美说:“往后的日子将变得十分艰辛,虽然会给你带来麻烦,但拜托你了。”麻奈美听后微笑点头答应。婚后,麻奈美鼎力支持丈夫给自己减薪的举动,自愿到保育园工作,贵为市长夫人还跟丈夫一起做了“双职工”,这在日本是非常少见的。
在铃木的大力改革下,到2019年卸任时,他完成了自己的财政振兴计划。凭借这一骄人政绩,他获得自民党推荐竞选北海道知事,并成功当选,成为日本最年轻的知事,年仅38岁。
戴着口罩“逼宫”首相
面对此次疫情,铃木直道治下的北海道是最早展现积极态度的地方。早在2月中旬,有卫生工作经验的铃木就宣布在北海道降低日本厚生劳动省定下的不合理检测标准,规定只要有发烧、咳嗽等症状就可以进行核酸检测,还一反日本政府的常规操作,对患者信息进行公开。这一测就搞出了全日本最高的确诊人数:到2月28日,北海道已经检测出66人感染,2人死亡,占了日本国内除“钻石公主”号外确诊人数的一多半,比排名第二的东京多出一倍有余。
应当说,在地广人稀的北海道搞出这么个数据,无疑是打了日本中央政府和其他地方同僚的脸。日本自民党招徕铃木的原本动机是觉得“其才可造”,但经他这么一搞,真让人为这位在自民党内没啥根基的草根知事捏了一把汗。
铃木直道似乎不管这些。2月26日,在日本中央政府还在对停课进行“研究”时,铃木率先宣布对北海道公立小学和初中停课。在新闻发布会上,铃木承认因疫情停课在日本并无先例,甚至找不到相关法律条文可依,“但政客就要对决断负责,我对这一决断负责”。2月28日,铃木直道再次举行记者会,宣布北海道进入紧急状态,此时媒体注意到他戴上了口罩。
2月29日,铃木赶在首相安倍晋三召开疫情记者会前,前往东京紧急求见首相。在电视上,人们看到了在日本政坛上颇为少见的一幕:身为首相的安倍晋三装束如常,而向其汇报的铃木直道则戴着口罩。如果放在平时,在讲究尊卑礼数的日本政坛上,铃木如此“无礼”几乎相当于政治自杀,但这也从一个侧面向舆论宣告了北海道疫情的严峻。
在会谈过程中,铃木直接要求首相将北海道作为“重点监控区域”,并表示愿意充当“全国防疫模板”,这样直白的要求在日本也非常少见。安倍也特事特办了一下,在记者会上盛赞铃木处置得当,表示愿意尽全力支持北海道抗疫。至此,铃木算是成功把安倍拉上了自己这条“抗疫船”。
与日本政坛惯常出现的“王子”们不同,铃木的从政之路一直在与逆境作战,这些逆境锤炼了他身上那种果敢干练的气质,当这种气质在疫情灾难面前爆发时,他能吸粉无数也就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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