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蓬松中发、眼神不羁、表情面瘫、“半死不活”是他的标签,作为短视频界的新人,说表博主“大能”从零开始,45天涨粉超过660万,是近期爆火的现象级达人,在接受齐鲁晚报·齐鲁壹点专访时,一见面大能就告诉记者,自己刚花20分钟拍完一条新的视频。
齐鲁晚报·齐鲁壹点
记者 李睿
匠人:
制表是个磨性子的功夫
“我是赵赫,也是大能,一个正经的说表博主。”比起短视频里的“半死不活”,现实中的大能更生动一些,嘴角也有了向上的弧度,大能今年32岁,青岛人,本职工作是一名制表工艺师,有着十几年的“玩表”经验。
“我本专业是哲学和经济学,玩表纯粹就是兴趣。”自中学时期,大能就开始对腕表感兴趣,2006年大学毕业后,他到加拿大进修了5年,当时的寄宿家庭刚好是汉密尔顿表厂的退休制表师,闲暇之余,大能经常帮着打下手,逐渐开始了解表的内部构造。
回国后的头两年,大能创业失败,“玩表”的兴趣却没落下,他开始自学制作珐琅表盘。最开始,大能的创作灵感来自于梵高的作品和浮世绘,他将自己的作品放到论坛上展示,在圈内积累了一些名气,在“腕表之家”的论坛上搜索大能,可以得到35条早年间的检索信息。2015年起,大能干脆将“玩表”的兴趣变成了职业,他建立工作室,开始接“改装表”的定制单,将“玩表”真正变成一门营生。
五年过去,大能已经在改装表圈内赫赫有名,其中他最拿手的、最有代表的就是珐琅表盘,国内有一半的珐琅表盘都是出自大能的工作室。珐琅表盘最早要追溯到十七世纪末期的法国,制作工艺非常繁复,其中微绘珐琅尤甚,“这种工艺几乎失传了,表盘草图需要反复敲定细节、修改、定稿,然后一笔一笔地画上去。尤其是人物肖像类的定制,先定型,把人物缩在这样小的一个表盘上,再去抠五官。”随后,还要经过涂釉、烧制、打磨等一系列工艺,一面表盘会烧6到7次,每烧一次都可能出现气孔、落灰等瑕疵,工时耗费大都需要六七十个小时,实在是一项磨性子的功夫。
现在,除了一些老客户,大能基本上不再亲自制作表盘了,他将方向放在新工艺的研究和开发上,“素面大明火珐琅”就是他研究出来的一种新式珐琅表盘。“目前国内只有我的工作室能做,难就难在表盘的纯洁度,烧制的时候极有可能落灰,有一个细微的灰点就不能用了,所以制作的时候都是4个表盘同时制作,最后取一面完美的。”
腕表手工雕刻和注重色彩的掐丝工艺都是大能熟练掌握的工艺,“珐琅和雕刻都属于玩表玩得比较深、比较小众的一种改表方式,虽然耗时耗力,但是体现了工艺细致。”大能告诉记者,珐琅工艺的失败率极高,五年来工作室做坏的表盘不计其数,大能将有代表性的失败表盘插在一块绒面板子上,“曾经有一位广东的表友出价50万元买它,我没舍得卖。”大能给这面墙起了个很随意的名字——“废品墙”。
所谓“慢工出细活”也不过如此,“面瘫、半死不活”也许就是大能制表时的认真脸,粉丝感兴趣的“大能哥的手为什么这么好看”仿佛也有了答案。
网红:
本意玩耍,意料之外
“爱好出发,本意玩耍”是大能玩短视频的初衷,他的抖音号“大能”(原名为“大能的玩表笔记”)内容定位是解说名表,类似主题的博主也不少,但由于“表圈”相对小众,并且门槛较高,有时候外行看热闹也看不明白,很难引起共鸣和爆点。
大能的视频很妙,妙在明明是高大上的话题,却能让他说得没有距离感,说得趣味十足,最明显的特征就是面瘫表情、爱开玩笑和押韵台词。谈起短期内爆红,大能也觉得是意料之外:“疫情期间实在是太闲了,不能出差也没办法出去玩,4月底就想着拍拍抖音分享一下自己玩表十年的经验和故事。”有了想法之后,他在网上下单了一台相机稳定器,开始自己拍、自己剪,第一条视频拍了4天,5月6日发布第一个作品,那时的粉丝只有五六十个,当时大能的目标是“一个月涨粉一万、一年涨粉十万”。
没想到在5月8日发布以某名表为主题的视频时,粉丝量开始大幅上涨,视频中,大能撇开了同类账号高大上、硬干货的风格,分享了自己“撞表”的尴尬趣事,也是从这条视频开始打开了“一本正经说骚话”的画风。之后,大能开始从留言中获得灵感,“去夜店戴什么表”“打王者荣耀带什么表”等网友感兴趣的话题接连不断,每个话题他都能正正经经、方方面面地聊一聊,后来粉丝开始玩梗“出师表”“乘法口诀表”“工资表”,大能的视频内容更加娱乐化,他的粉丝量达到100万仅用了15天,粉丝突破600万仅用了38天。
“没研究过抖音,想起什么来就拍什么。”大能告诉记者,他拍一条抖音只需要几十分钟,镜头面前基本上可以信手拈来,他的视频内容充分考虑到受众的认知面问题,“大多数人听科普太干,根本看不下去；而‘圈内人’已经熟知了,也不会看我的内容。”所以大能的每一条视频最多包含一个表的知识点,更多的是去说故事、谈看法,视频风格独特、趣味与干货兼备,也没有“表圈”的距离感,这使他的内容获得了大众的喜爱。
5月21日,大能发布的#罗志祥戴什么表#的视频,达到了5600万的播放量,当天就涨了109万的粉丝,他回忆起自己这条出圈视频,很是意外:“睡觉前想起来第二天没东西发了,就想追个热点录一录,简简单单的50多秒,没想到效果这么爆炸。”
粉丝里真正看大能说表的并不多,更多的人是喜欢看大能说话,有人觉得他是在表演脱口秀,有人觉得他是在说单口相声,也正是因为这样,大能将自己的账号“大能的玩表笔记”改名为“大能”,以更加宽阔的定位来创作视频内容。
红了之后,大能一开始也有点小膨胀:“去哪儿都有人认识,刚开始的时候不太淡定,去个便利店都得合两个影。但是后来发现没太有隐私,只要有人想知道我在哪里,不出一个小时就会有人去说。”对于这种烦恼,大能说:“本身就是玩儿,虽然现在不自由了一些,但是也没耽误自己玩儿。”
现在,已经有不少商业活动来找大能合作,但是大能都没有接:“我还是倾向去参加一些非商业性的但是有意思、好玩的活动。”
爱玩:
做生活的玩家
赵大能的偶像是于谦,他直言想要追求于大爷的人生态度:玩儿。大能的抖音简介上写着“玩表、蹭车、爱洗澡”,与于谦“抽烟、喝酒、烫头”的爱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大能不光喜欢玩表,还爱玩车,爱跑马拉松,爱养猫养乌龟。“已经跑了五六年马拉松了,”大能指着远处的一个便利店塑料袋,“大大小小的奖牌也拿了不少,里面是一部分。”不过去年因为玩摩托车摔伤后,他已经将近一年没跑马拉松了。
现在,抖音又成了大能“玩”的主要项目。
大能一直在玩车,经常会参加一些拉力赛,现在与同是抖音网红的“溜溜哥”合作,两人计划出一些合作内容,在逗大家乐和的同时也让自己开心。正是因为爱好广泛、朋友多,大能的素材丰富,创作起短视频来不是难事,“一天一条还是很轻松的,段子都是真的,很多都是洗澡、刷牙甚至是开车时不经意想到的。”他表示,自己平时会留意生活,许多梗都是朋友或者自己身上发生的。“之前在视频里说,我一个朋友送给女朋友盘了5年的核桃,就是挺幽默的一个事儿。”现在,大能为了拍抖音,把家里的窗帘摘下来挂在工作室里作为场景之一,“基本上20分钟录一条,有的时候一天能高产八九条。”
“我生活中其实挺爱笑的,可能在面对镜头娓娓道来一件事的时候就是那种状态。”说起“半死不活”的视频风格,大能解释不会笑是因为要边想边说,笑点在脑子里消化掉了,表现出来的就是那种“面瘫”状态。他还打趣道:“现在有包袱了,出门不敢笑,怕把别人吓一跳。”
毋庸置疑,大能是一个爱玩的人,也是一个会玩的人,他将爱好变成职业,又将职业发展得更多元、更新潮,实在是一个生活的玩家。也许是一直没停下折腾,大能面对自己的爆红露出了近乎谦逊的平和,他不强求一定要达到什么境界:“一些东西有没有无所谓,能开心就好,大家拿我娱乐也没关系,一起乐和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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