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金星,有一个以中国汉朝才女命名的陨石坑——班昭陨石坑。那被呼为“曹大家”的班昭,究竟有何能量可遨游宇宙呢?
□萧冰
世家贵胄
班昭(45?－117年?),字惠班,另名姬,雁门郡楼烦县(今山西宁武)人。文学家、政治家、亦为中国第一位女性历史学家,为班彪之女,班固、班超之妹。
汉时,班氏一族在朝廷中地位格外显赫。
班昭的高祖是班回。曾祖班况在大司农考评政绩的时候是妥妥的全国第一,退休回家,携千金而归。祖父班稚方直自守,和王莽有嫌隙,依太后卫护得免。汉成帝时,班稚的姐姐被选入宫,允文明史,善辞能赋,就是大名鼎鼎的班婕妤,她是班昭的祖姑。父亲班彪专心史籍,长兄班固有《汉书》等垂世,次兄班超就是那位投笔从戎的男主。
生长在这般钟鸣鼎食之家,才女班昭何其幸运!更幸运的是,她最后成为和父、兄并驾齐驱的文史界“三班”之一。
班昭十四岁时嫁给同郡人曹世叔为妻,人们又叫她曹大家。
大家即大姑,是古代对女子的尊称。在古代,能得到“大家”称呼的女子,比状元少多了。能得到社会尊重,得到“大家”称号,不仅仅要在才学、功业上有大建树,还需要在道德和品行上为人所敬仰。
彼时,曹世叔活泼外向,班昭则温柔细腻,夫妻两人颇能相互迁就,生活得十分美满。
可惜,丈夫很早就撒手人寰,班昭于是清守妇规。
和帝知道班昭家学渊源,尤擅文采,常召入皇宫,教授皇后及诸贵人诵读经史,宫中尊之为师。
班昭的文采首先就表现在帮大哥班固修《前汉书》上。
其实,父亲班彪就开始了这部书的写作。父亲死后,大哥班固接过来,不料却因窦宪一案的牵连瘐毙,于是班昭继续接手……
好在班昭很早就参与了全书的写作,后来又得到汉和帝的恩准,可以到东观藏书阁参考典籍,所以写起来得心应手。皇帝又下诏令马融之兄马续接替班昭,最终完成了《汉书》。
《汉书》付梓以后,获得了世人极高的评价,学者争相传诵。其中,最棘手的第七表《百官公卿表》和许多志,都是班昭独立完成的,但她仍然都谦逊地冠上兄长之名。
由于班固个人质朴好古的个性,《汉书》甫一问世,很多语句佶屈聱牙,即便是学界内的大儒也是囫囵吞枣,莫衷一是。所幸,班昭的学问十分精深,当时的大学者马融,为了请求曹大家的指导,还跪伏在东观藏书阁外聆听其讲解呢!
替兄求归
班昭的二哥班超,就是投笔从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那位大侠,智勇过人,出使西域,以功封定远侯,拜西域都护,扬汉威直至中亚达三十年之久。
和帝永元十二年(公元100年),班超派子班勇随安西国入贡的使者回洛阳,带回奏章说:皇上!我想回家了……
然而奏章送上去三年,朝廷仍不加理会。
班昭想到死去的大哥班固,对年逾古稀、客居异乡的二哥班超,产生一股强烈的依恋、怜悯心情,于是不顾一切地给皇帝上书。
她先说二哥出生入死计三十年,为国家立下了奇功,而“年最长,今且七十,衰老被病,头发乌黑,两手不仁,耳目不聪明,扶杖乃能行,虽欲竭尽其力,以报塞天恩,迫于岁暮,犬马齿索”,又说“古者十五受兵,六十还之,亦有休息不任职也”,何况二哥出生入死那么久呢?
班昭的上书里,合情合理,丝丝入扣,凡人览毕,也戚然动容。她又引周文王修灵台、魏文侯之师田子方两则故事明讽暗示,皇帝读后赧然,遂派遣戊己校尉任尚任西域都护,接替班超。
永元十四年八月(公元102年),班超回到洛阳。然而,离开西域疏勒时班超本已有病,回来后旅途劳顿,来不及和妹妹好好地聊聊,一个月就病逝了,终年七十一。
痛失长兄、次兄的班昭,如今只有才华与她同在了。
才华横溢
班昭的才华,当时在朝野是一顶一的。
每逢各地贡献珍贵稀奇物品,皇帝就叫曹大家作赋赞扬。
一次,二哥班超从西域献大雀,和帝就诏令大家作赋,班昭的赋尤其出色,勾勒出大雀之大和国家之盛:
嘉大雀之所集,生昆仑之灵丘。同小名而大异,乃凤凰之匹畴。怀有德而归义,故翔万里而来游。集帝庭而止息,乐和气而优游。上下协而相亲,听《雅》、《颂》之雍雍。自东西与南北,咸思服而来同。
——班昭《大雀赋》
而对于一些看似微小的事物,班昭也有独到的感喟。比如《蝉赋》和《针缕赋》,尽显女性的心思缜密和言语清雅。
班昭写的《女诫》七篇尤其有名。
《女诫》包括卑弱、夫妇、敬慎、妇行、专心、曲从和叔妹七章,本是用来教导班家女儿的,但因为班昭写得太好,京城世家争相传抄,不久之后便风行全国各地。
小姑曹丰生,也是才女,不认同嫂子说法,也著书立说一番,两位才女,同时争艳,成为一时之盛事。
安帝元初年间,一代才女班昭年逾古稀而逝,皇太后为其素服举哀。
和帝驾崩的时候,邓太后临朝听政,曾特许班昭参政。班昭以师傅之尊参与机要,竭尽心智地尽忠。文学之外,班昭的政治才能也很是了得。
《后汉书·列女传》里记载,班昭著作有赋、颂、铭、诔、问、注、哀辞、书、谕、上疏、遗令等,凡十六篇,儿媳丁氏曾编撰成集,今佚,存世仅有七篇。曹大家又曾为班固《幽通赋》作注,见于《文选》李善注中。
文不在多,就是仅存的七篇,也足以奠定班昭在中国史学史、文学史上的丰碑地位了。
据“菊斋”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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